第二周的某天早晨，北京地区大风降温。我在甜的梦乡中被电话铃声吵醒，睁开睛看到齐思新正双目炯炯有神地看着我，我装极困倦的样叫他去接电话，他躺在床上摇晃着脑袋说：“不去。”

杨说：“把车扔一边儿，甭他们！”

晚上，齐思新累得腰酸背痛，早早地躺在床上休息，并着说：“明天说什么我也不去了！”

没有人理他，铃声还在继续。

“为什么？”我问。

哪有这好事，咱们以后都得去堂吃饭，今天特别。”他指着窗外一间破陋的大房说“就那儿。”

“，我去接，真他妈懒！”杨凭借整日引以为荣的腹肌，没有用手支撑，便以平躺的姿势坐起来，我在下铺受到从上面传来的剧烈震颤。

我只好去接电话，可刚掀开被角，就觉寒气人，于是又裹棉被，躺在里面期待齐思新熬不住或电话铃声自动消失。

这时，杨从上铺探脑袋，看见我俩睁着睛无动于衷地躺着，说：“你们怎么不接电话？”

“喂，找谁？”这是我们接电话的通用方式，如果对方说要找某个同学，我们从声音判断此人是学生家长的话，就会语气平和地说：“您稍等。”然后把电话递给要找的这个同学，再附上一句：“你老。”如果要找的这个同学不在宿舍，我们就会在楼里大喊：“某某，某某！”此时会有一个脑袋从某间宿舍的门探，问：“吗？”“电话！”“哦。”他会放下手里的牌或一把瓜，风风火火地跑来接电话。如果在我们大喊了许久后这个同学依然没有现，我们就对电话里的人说：“某某不在宿舍。”对方会激地说：“谢谢你，喊这么大声，连我都

下午行了实习分组，我和杨被分到漆车间，齐思新被分到锻压车间。

齐思新说他在下班的时候看见若辆满载砖的卡车正源源不断地驶工厂。

窗外，一名女职工正把饭盒里的饭菜倒门的大缸，一群黑的飞虫被惊吓得从缸中飞。

这几天的实习异常枯燥，大家整日坐在一间硕大的屋里，从早晨开始，等待中午下工铃声的响起，然后拿着饭盒冲向堂，抢在那些工程师和工人师傅前面买到午饭。吃过中午饭，大家趴在桌上或倚靠墙或站立着睡午觉，直到下班铃声响起，背着书包迅速消失。

“行了，还是我去接吧！”我及时阻止了杨，因为他每次下床之前也不看清楚下面的情况，伸脚就踩，好几次他都是踩着我的脸完成下床动作的，而他每次都会在落地平稳后笑着对我说：“哎呀，又没看见。”我十分肯定杨的行为绝非无意，有一次，我知他要下床了，赶用手抱住脑袋，可是肚却成为他下床的第一落脚，当时我刚吃完一大碗面条，正准备睡午觉，这一踩险些酿成我的生命危险。事后杨说：“本来不想踩你肚的，可你抱什么脑袋呀！”所以，为了免遭空袭之苦，我还是主动去接电话，打电话的人可够有耐的，在我穿好鞋走到电话前的这段时间里，铃声又响了不下十声。

齐思新指着锻压车间说：“那帮王八在车间玩牌，叫我来推砖，真他妈孙！”

齐思新码了码即将落的砖说：“他们说推不完五车砖就不准我下班！”说完，大吼一声，推起小车向前冲去。

第二天，齐思新果然没有去工厂实习。一个星期后，同学中已经没有人现在工厂了。

我和杨待在车间无事可，决定去看看其他同学，刚走漆车间，就见齐思新正推着一辆满载砖的小车艰难地从此经过，我们叫住他，问：“你推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