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没有任何要责怪岳丈的心思。白建业的心理想法,其实只要略微推断,都很容易能想到的。白建业肯定想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自己和儿子女儿冰释前嫌了,可是,其他人呢?
古沫都到这里住了,他君爷总不能视而不见,是不是?
可是,面对这个死而复生的人,君爷是很难找到话说。不是找不到话,是,怕一出口,事情难以挽回。
这样的情况真是难为他了。诚然,君爷是以为,古沫想找,终归找他妈才对,为什么找他这个外孙。可能古沫想着,没有他同意,只怕女儿也不敢和她见面。
现在,陆家都是君爷说了算的了。
君爷总算着迈着步子进了屋里。
山里中午的太阳,可老晒了,他也不想把自己晒晕了。
进了楼下的大厅,古沫是坐在轮椅上的。
古管家见君爷走进屋里,已经高兴得合不拢嘴,给君爷主动倒起了茶,对君爷说:“那个年轻人,说是姓周的,说是你告诉他的,到我们那里把小青带走了。”
原来史慕青是被君爷送回到古沫他们那里去了。那里,毕竟一直以来是最安全的。
君爷对此没有否认:“是,是我告诉他的。”
“他是温家的孩子,不是吗?”古沫突然在这时候插了嘴。
君爷抬头看了她一眼:“是。”
“你不是挺恨他爸的吗?”
“到现在都恨。但是,一事归一事,我恨他爸,不会牵罪到其他人头上。我和他妈关系也很好。”
古沫看似平静的眸光,这时候眼底浮了一层眩光。
或许,君爷的答案,是她早已预料到的,也或许,她之前是抱了些许期待,来和君爷见面。
“有人说我还能活很久。”古沫说“可我挺害怕,我比某些人活的时间更长。”
君爷轻轻地拧了拧眉头。
“听说你妈,前两天到医院做检查了?”
“是。”回答这句话时,君爷明显有些不情不愿。
古沫注意到他的表情:“你认为我不该问吗?或是说,我不该在这个时候问?”
“你要我说实话?”
“孩子,你我之间,有什么遮掩的吗?一直以来不是都这样说话的吗?”
只能说,两个人的脾气都几乎一样的执拗,固执己见,不会婉转,说话都是狠辣无情,不会顾虑到彼此是亲人的关系而加以爱护。
古沫这话的口气,倒是不像有意对外孙加以辛辣的嘲讽,纯粹是,以事论事地说话。
对她这样一个人,有多点了解的君爷,同样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君爷嘴角的威扬,并没有多少对长辈不敬的意思,只是觉得有些无聊无趣,这样明摆的事情,彼此都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