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友尽之时

窗外雨打芭蕉，噼里啪啦，屋里热气蒸腾，一方小桌，一口银锅，酒jing1灯火苗儿簇簇，标准的韩式火锅儿。

刘一面前是一碗冷面，二念面前是一碗炸酱面，但他此刻却没吃，因为他的右胳膊受伤了，正吊在脖子上。

sunny和允儿在里屋吃东西，也是一样的菜式，之所以这么安排是因为刘一和二念有事要谈。

“呼…好tang好tang…”刘一一边喊着tang，一边大口大口的捞rou吃，二年闷声不语，一杯接一杯的喝酒。

刘一看看二念，又继续下rou捞rou，dao：“你就偷着乐吧，要不是你嫂子习惯在后备箱放个药箱，你有绷带绑么？”

“你还有良心没有啊…哎哟…我要不是为了你，能受伤？”二念yu哭无泪，dao：“哥，咱们现在难dao不是应该在医院里么？你给我绑个蝴蝶结是为哪般啊。”

“别太jiao气，男人么，liu点血绑上不就得了么？”刘一终于吃得差不多了，把筷子放下，喝了口饮料，dao：“老二啊老二…”

“换个称呼，叫念爷。”

“老二啊老二，我真是没想到啊，你还有这两下子，隐藏得够shen啊。”刘一看着二念，啧啧称奇，dao：“说实话吧，国安局放在我shen边的那个监视我的人，是不是你？”

二念没zuo声，摸了摸鼻子，端起酒杯闷了一口。

“摸鼻子？”刘一自嘲般笑了笑，dao：“抹鼻子就是你撒谎的前兆，兄弟这么多年。你当我不知dao？其实我早该想到的，早该想到…”

“你想到什么？”二念突然chu声。dao：“老大，你以为我在害你？要不是我怕换个人来。你有可能chu危险，我犯得着么？我在老家当我的片儿警舒服不舒服？犯得着这…”二念伸chu胳膊在刘一面前，dao：“犯得着挨枪子？它现在这是打我胳膊上了，要是打我脑袋上呢？我现在死了！”

这下换刘一沉默不语了，他给自己倒了杯酒，一口干掉，问dao：“如果我真的和外国人合作了，你会对我动手么？”

“会。”二念想也没想，直接说dao：“我是警察。”

“就这个理由？”刘一眯yan看着二念。dao：“没有别的理由了？”

二念正se看着刘一，dao：“老大， 我说过当警察是我这辈子的愿望，我是认真的。虽然可能在你yan里，警察不算什么，赚的钱不多，也没多大意义，但这是我的梦想。”

说着二念笑了，dao：“老大你知dao么。我其实很厉害。我参加工作不到五年，基本上警察系统待遍了，我觉得自己是一个优秀的警察，而且我也对得起这俩字。”

“你是中国人。不应该背叛自己的国家。我记得你跟我说过，钱不是你的第一目标，那我想不chu什么理由你会背叛国家。如果你背叛。那就一定是你错，我没有什么选择。”

刘一看着二念，一时不知dao说什么好。他认识二念超过二十年。真的很少见到他如此真挚的样子。

刘一转了一下酒杯，dao：“这些年我zuo的事情，你基本都知dao，老二，你说我对得起国家么？”

“对得起。”

“是么？”刘一笑笑，dao：“可是我连去mei国看老丈人这么简单的事情都zuo不了，我shen边的人，我最信任的兄弟，竟然是国家派来监视我的人。而这一切的缘由竟然是因为我给我的国家zuochu了很大的贡献，老二，你告诉我，这符合逻辑么，对我公平么？”

“符合。”

“符合？”刘一皱眉，yan神里满是不解。

“哥，虽然这件事看上去不合理，不公平，但是你想过么，不只是你受到了这zhong限制。全世界任何一个国家，像你这样的人，都是这样，没有谁例外。虽然看似是对你的一zhong限制，但你为什么不能反过来想。如果你chu现在mei国，会不会遭到ruan禁？至少现在你还是自由的，我虽然在监视你，但是我真的算是监视么？你zuo什么受到限制了？如果今天不是chu了这zhong事情，我甚至还不会chu现，你受到限制了么？”

刘一意外地看着二念，完全不能相信这些话chu自他的口中。一直他都在为二念的不学无术而担忧他，现在看他的样子，真正不学无术的人还指不定是谁了。

窗外的雨淅沥沥的慢慢停了下来，二念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最后一杯酒。

“老大，我现在还记着初中那会儿你带我跟三儿逃课看的那个碟，里面有一句话，人有多大的能力，就要担负多少责任。科学的事情我不懂，但是我这样觉得，或许这就是你这辈子应该履行的责任，逃避是逃避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