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先这样吧。”张欣没说什么,但也没有管范大伟说什么,自顾自地说“过完春节,我们还要有新项目开工,只要收入上来了,不但赵厂长,整个工厂的工人的收入都会大幅度增长的。何必计较一时的得失呢?”
“这女人比那个小混蛋更不好说话。看着没脾气,话跟得更紧,还不如那小子嗷嗷叫好对付呢。”范大伟心中评价着张欣和秦寿生的性子,笑着说。“行,就按秦厂长地意见办。只是,年终奖发放的事情是件大事,是不是请秦厂长回来开个全厂大会,正好让工人们高兴高
“不用了,开会的时候。咱俩出面就行了。”
张欣可不想让秦寿生被那些干活不咋地,可对奖金总是嫌少的工人给气着了,再闹出事端来。
“老赵,你别对我板着脸啊!”范大伟委屈地说“我可是为了你,被工人连祖宗八代,老婆闺女给给操了。那小子掌握大权,他地话就是圣旨一样,现在在厂子里。根本就没人听我的。你没听见刚才那个张欣怎么称呼我?范厂长!在她眼里,我这个书记根本就没用!人家没叫我范副厂长就不错了!”
“他这是欺人太甚!”赵建设头上的白发明显增多,显然最近的日子很不好过。“我没工作岗位,那是他们不给我安排!是我偷懒吗?还是我工作能力不行?给我科长级别的奖金,这是在羞辱我!我不要!我要到市里去找!我就不信了,厂子还有国家地三层股份,他凭什么这么欺负我们这些国有职工啊!”“上市里去找,纯粹是伸着脑袋让市领导捶你。”范大伟和赵建设同病相怜,早没了当年地心病,阻止他去做傻事“现在。秦寿生在市领导眼里,那是红得发紫的大红人。市里都为他地官司出头,把据说是北京过来的一个有实力的家族给打跑了。你想想,现在你去找市里,市里会不会直接把你给免了,让你到车间去当工人?”
“我!”赵建设想说点壮自己士气的话,想想又颓然坐下,郁闷地说“你说。咱们几个老家伙,咋就斗不过一个小屁孩呢?”
“运道!”范大伟冷笑着说“他一个小屁孩,知道个啥?除了会拿着皮鞋敲桌子,还能干什么?可他的运道好,合着该他发财。你也不是孩子了,应该知道,和运道好的人对抗,死得只能是你。”
“那怎么办?就让我一直这样被他压着原本在厂子里处于权力顶层的赵建设。突然这样憋屈。没气出病来,已经是够能宽慰自己了。但是。要一直忍下去地话,他相信,自己离死就不远了。
“老赵,运道这东西,不可能一生陪伴着某个人的。现在,他的运道如日中天,连市委书记、市长都帮着他说话,开会地时候,言必称这个敢于吃螃蟹的小东西是个人才。他现在,无人可挡,但来年,两会一开,有人来,有人走,希望市的大环境变了,不信他的运道还能这么旺。一旦他出点啥事,那时,咱们大伙一起去市里找领导,看他们该如何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