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哪位？”

她抬，岳芪洋站在自己面前，背着光，躯挡住了自窗|的午后光。

他们四个人护送岳老的平车去往心大楼即B楼的导室。

“是啊，我上就直接二班了。二班么，你懂的，像黄芪这常蹲办公室自己码病史的二班简直比三条的蛤蟆都稀少，一般二班外科的只开刀、内科的只有急情况才现。”持职业医师证书的基地医生是苦一线的新生主力军，茯苓泪崩。

黎糯若有所思地，随后笑：“不急，反正我下个月就来这里，到时容我慢慢查。”

不知是被他冰冷的气质冻到，还是受他大到叫人安心的气场染，她的心情瞬间舒缓了许多，楞楞地，有些惊讶地接过纱布。

“两位岳主任要旁观么？”另一位医生问岳芪洋和岳归洋。

茯苓忽的凑近，小声问：“嫂嫂，你跟我哥没问题吧？”

“你是家属，更是医生，别忘了医生最基本的素养：Aequanimitas。”

岳苓洋急了“爷爷你能别使劲别说话了吗？没见过这么不听话的病人。”

“要！”征求的是两个人的意见，结果四个人异同声回答。

“对了，还要谢谢你呢当归，”岳老恍若未闻“要不是你今天休息在家，要不是你给我了一大把阿司匹林和波立维，估计现在我已经去找老二他们了…”

黎糯越是想镇定，越是不安，越是不断回忆岳老的好，泪珠就越是控制不住地落。

“嗯，装了三个支架，现在神不错。”她说。

他了个“”的动作，又坐回对侧座椅上。

“男的？”

岳芪洋一愣，看了一岳归洋，得到首肯后，接过了同意书。

“请问哪位是直系家属？签一下手术同意书。”他问。

“…女的。”茯苓抹汗“男的就没必要提醒你了。”

“全，药涂层。”他果断回答，同时签完了所有名字。

田佳酿？不是一附院三块门面中唯一的女将么？

“额…”你的话题也太跃了。

掉一颗，抹一把，抹一把，再掉一颗，手忙脚。

于是，最后只有岳归洋穿上铅衣内陪同，岳苓洋回岗，而黎糯和岳芪洋则面对面坐在门等候。

“怎么会这样…”黎糯轻轻挲岳老的手，脑海中不住闪现这近二十年来老人家像亲孙女般待她的滴滴，泪不知不觉了下来。

“爷爷你别说话。”岳归洋叮嘱。

前突然从天而降一包医用纱布。

“岳主任，风险和并发症什么的相信你非常了解。那支架…”

人群中走来一位心内科医生，代岳老：“岳老先生，那么我们上去PCI了，我们的大主任已经在导室等候。您放心，我们医院的心内科是全上海最好的，也是全国数一数二的，所以肯定不会有问题。”

黎糯晚上八左右离开了病房，方一踏心大楼，就接到了岳苓洋的电话，然后二十分钟后晃着碗麻辣又现在了内科大楼A楼11病区血科医生办公室。

手，示意她走近。

“送一收一，忙到现在还没吃饭，太谢谢你了！”茯苓见到黎糯像见到救命稻草般扑了上来。

“爷爷现在没事了吧？”边舀起半块日本豆腐，边问她。

“叫田佳酿，你听说过没？”

“我听说这科有个副主任跟黄芪走得近。”

岳老当晚住了CCU，由飞机赶回来的小儿媳和岳家保姆陪着。

黎糯看看尚空着一半的首程，问她：“就你一个人吗？”

2号导室门候着一附院心内科的大主任，也是中国心血内科的权威之一，以及方才让他们签同意书的那位医生。

等候的时间总显得异常漫长。

瞧着这极富外科特的“手帕”，黎糯忽然很想笑，最终没忍住，盈盈地向对面的人说了声：“谢谢。”

“黄芪，”岳老开“你签。”

岳归洋答：“我父母在欧洲旅游，小伯伯小伯母都在外省开会，同意书就由我们三个孙辈签好了。”

提问者有些无措，岳老替他安排：“茯苓，你今天值班吧？不能脱岗，快回去。黄芪和黎糯，岳家续香火的任务在你们肩上，不准吃辐，不许踏导室半步。”

一个熟悉的笑容，岳老说：“黎糯啊，看来你临床锻炼得还不够。你看看他们…”

“是啊，兄弟，事到如今我不信你还能信谁呢？”岳老无奈笑。

狭窄的平车上上下下放置了急救与监护两用的除颤仪、抢救箱、输架和氧气枕。岳老瞅着这些装备，默默摇：“给别人看了大半辈的病，现在终于到自己了。”

相比她的兵荒，岳家那三位临床老将虽神情凝重，但显然淡定得多。

“好，好。”病人终于乖乖地闭上嘴。

一见岳老送到，大主任忙上前安抚他：“老岳啊，放宽心，我帮你，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