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断。”

“游离系下血。”

时钟指向九整，背景音逐渐安静。

“我一直说，这世上大概也就我能容忍你的脾气，要我是你同事，绝对反目成仇。他生病，我比他还急，但谈到手术的问题时，他让我别手，说主刀已有人选，我只要负责术后护理即可。我知，他的光很叼，不会平白无故地看中谁，而如果看中了，那医生一定是块宝。他既然如此相信小岳，可以把自己的命给他，那我还担心什么。”

。开好则已，开不好，这辈都别想抬了。

“二次探查。”

手术仍在有序地行中。

是岳芪洋。不知是因电设备的扩音还是压力的缘故，声音比以往的更低沉。

可惜协商下来的结果也没好到哪儿去：王主任迫于磨泡，接受了在休息室和C24全层同步播放腹腔镜下图像的提议。

“您…不担心？”她有些讶异，林主任又没见过岳芪洋的手术，就不担心他手里的本事么。

“打。”

接着响起了一个男声：“Laparoscopically-assisted radical resection for rectal carcinoma”，顿了顿，又改成了中文：“腹腔镜下直癌治术。”

她到的时候他正在手，着帽罩，只剩下一双凌厉的睛。

“恢复分供血。”

梁主任来电，让师母去过目切下的段标本。

“夹闭系下动、静脉。”

抬见她一副毕恭毕敬的丫鬟样，稍显讶异，兀自扔了手纸，作势松懈下肩膀，悄悄在前比了个V。

“超声刀。”

休息室内不知何时来了不少围观的群众，占满了沙发。但没有人在谈，视线随腹腔镜的镜移动。她觉得，就好像回到了以前课上观手术录像的时光。

“局预防止血完成。”

“引。”

不过王主任毕竟是过来人，拒绝开放示教手术室，笑称自己不想被当成活标本，其实暗中也在给自己科的新秀减压。

她不得不承认，每次看岳芪洋开刀，总有一震撼的觉之。

“打气，压力维持13mmHg。”

“没关系，这儿不是有现场直播么。反正到要看实标本的时候，他们会来叫我的。”

既然患者同意了，又是内开放，主刀、一助、二助自然不能说什么。但众人皆知，此等压力，又哪会比示教手术小。

“EondoGIA。”

“保护切。”

“切除直下段。”

“清淋。”

作者有话要说：我脚的我不是在写小说，是在编教材…

黎糯不敢去16房叨扰岳芪洋，在C24转了一圈，准备下楼。途径休息室的时候，却见到了埋坐在里面的林主任。

屏幕晃了一阵，突地亮了。

因手术的一助和二助分别由梁主任和康主任担任，所以外其它房间的第一台皆停台。这本和外二没什么关系，但凑闹是国人的天，杜主任便把11房的第一台手术时间后移了三小时。

“冲洗。”

休息室内静默一片，过了半晌，是林主任的通话声打破了宁静。

原来，这就叫天赋。

后休息室里的电视机蓦地开启，呈黑屏状态，背景音是细碎的声。

想了想，她还是走过去打了声招呼。林主任当然不记得她，略惊讶，而后许是猜到了是教过的学生，遂笑着颔首：“你好。”

屏幕中只剩下仪嗡嗡作响的声音，还有稳妥的镜，以及手起刀落。

“打气。”

“找到左输。”

“残端吻合。”

“那个，您可以去16房看看的。”她磕磕绊绊地说。

片刻后，清扫淋结结束。

记得以前给他们上《外科学》的外三前一任大主任对他们说过：外科医生千千万，优秀的却没几个。因为这世上没有一样东西是不讲求天赋的，手术更是如此。

随着巡回护士最后汇报：“手术结束时间11:03分。”电视机便暗了下去。

她似乎比黎糯还镇定。

休息室内不住有人惊叹：“动作好快！”

“合。”

“探查。”

她摇，继续笑：“老王他在外凶的，专挑手下医生的病，好似讲句表扬的话会掉块一般。但他在家里可不是这幅模样，甚至还会跟我忏悔，比如今天又把哪几医生骂了一通有些后悔之类的。”

边的林主任长一气，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结束了。”

看着林主任淡淡的笑容，她方刻地会到，真正的夫妻应该是这样的：相知、信任、依靠、包容。

“手术刀。”

好不容易缓过神来，黎糯第一个反应就是往16房跑去，带着一拜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