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晃着她,十指紧紧嵌入她柔弱的肩,痛得她神智迷茫。
“不是的,阎少祖,我不是那意思…”
她不是有意以眼泪博取他的同情,也明白她就算流再多眼泪,在他眼中仍是那个伤害苏影、十恶不赦的魔女。
“我…”
简洁有力的巴掌蓦地甩去了她尚未出口的言语。
“天哪!”
听见争吵而来的曼莉和霍尔看见眼前这一幕已然呆住,而唯一露出笑容的就是本应该昏迷过去的苏影。她微微睁开眼,将所有的一切都落入眼中,直觉的,自己心里太过痛快!
苏芒!痛苦吧!死命的痛苦吧!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痛苦,而你的痛苦,还远远不止这些,绝对,不这些的!知道么?!我保证,不仅仅是这些!
她愕然,震惊地抚住吃痛的右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他像是一头愤怒不已的豹子,一心一意的想要撕碎她这个罪魁祸首。
缓缓的,她抬起手,摸着自己被打的脸颊。心像是被撕扯成一片片。
他…对她连,一点点的信任都没有,是么?
苏芒,缓缓的,扭过头,然后,幽幽的,凝望着他,凝望着眼前这个因为极端的愤怒而掌掴她一耳光的男人,他仍是瞪视着她,湛然幽深的黑眸中一闪而逝的可是后悔?
不,他不后悔,一点也不后悔。
就像他曾经用轮椅撞痛了她膝关节一样,对掌掴她、在她玉颊烙印红痕的举动作肯定也不曾稍稍迟疑。
不,他不会心疼她的,永远不会!
他一丝一毫也不会心疼她,他心疼的对象只会是苏影,只会是她!
因为他爱她,十几年来一直深深爱的只是她一个人…
苏芒痛楚地想,痛楚地望着眼前正低头逼视着她,神情复杂难解的男人。忽然,一双眼瞪的大大的。发颤的声音,滚出她的喉咙。诉说着另一个让她无比沉痛的事实。
“你…你能站了,阎少祖。”
她凝望他,轻轻地、压抑地自嗓间逼出一句,眼角,不觉再渗出一颗珠泪。
他一愣,仿佛没料到她说出口的竟是这样一句,黑眸掠过复杂神采。
“你能站了,还能…”
她深吸一口气,感觉心口强烈发疼,这个事实震惊了她!
“还能走。”
“是的,我能站了,也能走了。”
阎少祖的瞪她,语气森冷。
“那又怎样?”
“是因为…因为苏影…”
她话语一颤,成串泪珠跟着不争气流泄一颊。
“因为担心她才突然站了起来?”
“我说那又怎样?!”
他怒视她,不耐地高吼。不明白,这女人怎么回事,这个时候还纠结他的腿做什么,事实上,他早就能站了。只是一直在装作无法行动而已。
她没立刻回答,伸展衣袖拭去颊畔清泪,半晌,方重新仰头,凝睇他的星眸流转着教人无法轻易认清的神采。
“我觉得…觉得很高兴。”
“什么?”
他瞪她,不明白她突如其来的一句话。
她却没有解释,只是一迳凝望着他,深深地、朦胧地,丽颜仍是雪白得吓人,呼吸却已逐渐恢复镇静。有些事,看透了,反而好啊。只是她傻了十年才明白一件事,不是你的,不会因为你的努力就会变成你的,这世上,真的有些事不是你能控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