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说没有今天杀的羊，我们就不在你这儿吃了！羊放到冰箱里一冷冻，那还能好吃吗？"焦副局长仍然声俱厉，但是话里面能听已经是在为自己找台阶下了。

"咱就五个人，六斤羊垫卷差不多够吃了。完了再上儿羊汤面条，就行了。老焦，你说呢？"曹局长说。

"对对对。您这位老板说话我听，听得不是一般！这样吧，今儿这羊我给各位打八折，不，所有的菜都打八折，您各位尽。酒也别从外面拿了，我这儿给你们和外面商店一样的价，另外还给各位送个果盘。我还指望各位老板、各位领导下一回再来呢。"这小老板嘟嘟嘟又说了一长串话，给了曹局长很足很足的面，也充分表现生意人的明。

"吃吧，吃吧，我吃这羊还不错。"曹局长站来圆场，"你这小伙，生意要讲究诚信，可不能糊顾客。没有回客，你的生意能好？"

"你什么意思？！"小老板一来，焦副局长就站起来，指着人家的鼻怒吼。"我又咋啦？"小老板很茫然。

请示领导，自作主张地对店主发号施令。

他这也是废话。上酒是当然的，既是惯例，也顺理成章。我早已打发司机小詹到邻近的商店去买了。饭馆里提供酒要加价，该省的还是要省。

"叫你们老板！"焦副局长又然大怒，冲端果盘来的服务小大声嚷。小被他突然的断喝吓得一哆嗦，赶转走了去。

"好好好，羊是半熟的，起来快。你们放心好了。送你们四个喝酒的凉菜。"店老板满脸堆笑说。

"老板老板，你们才是大老板。我这小本生意赔不起，我生来就是伺候您这些大老板的，我哪儿敢说什么可憎话？您几位想走？想走就走呗。不过，六斤羊垫卷一百五十块钱，放下钱你们就走，我也不敢拦挡不是？"这小老板笑意仍旧挂在脸上，但是话茬却不善。

"钱就这么好挣？你说，你这羊是不是昨天的甚至前天的，是不是经过冷冻的？"焦副局长要为自己的挑战找合适的理由。那羊吃起来的确不是当天宰杀的新鲜羊，我的这些上司吃羊都吃成了。

大家照约定俗成的主次坐定，两位局长自然在最尊贵的位置。官场上的人排座次的意识都到骨里去了，跟开大会主席台上放置名牌一样严格。

"来啦！"那三十来岁的店主小伙儿一闪就笑眯眯站到了我们的小包间里。

焦副局长抄起果盘就朝小老板那里扔了过去。小老板一躲，西瓜全都甩到了墙上，红的往下淌，跟血似的，搪瓷盘当啷啷在地上。

"刚刚吃了羊，喝了酒，你让

"你狗日的没安好心！"焦副局长很愤怒。

"哎哎，你看起来穿得像个，咋一开就骂人呢？我是狗日的，你是啥日的？"小老板也立即愤怒起来，现场一下有了火药味。

这一顿地方风味吃得差人意，最后的羊面条不淡不腻，味可，大家都吃饱了，酒也喝得不少。最后，小老板赠送的果盘是切成小块的西瓜，一看就是本地产的，沙甜，质量上乘。

曹局长论行就是在焦副局长之上，同样的事情由他说来来就有更胜一筹的效果，要不人家能当正局长呢。

"你想打架还是咋的？"小老板大声一吼，外面立即就跑来了两个小伙，一个厨师模样的相貌凶狠，手里着菜刀。

羊垫卷果然上得比较快，但是焦副局长吃了一就叫起来了："老板，你来！"

"哎，老板您好好说话，我也不敢跟您胡说。这羊的确是昨天杀的，煮成半熟在冰箱里存着。要不像你们这样的客人，一门就喊快快快，我现杀羊哪儿来得及？不过这羊真是当年的羯羊羔，，一儿麻达都没有。"店老板解释得也利索，听起来也都像真话。

"你这是啥羊？"焦副局长指着一块被他吃嘴里然后又吐到小盘里的，责问那小伙儿，气居临下，十分蛮横。

"羊上的啊。"店主虽然满脸堆笑，但却回答得不卑不亢，绵里藏针，可见这混也非善茬。

焦副局长气哼哼的，但是再也没办法发作，只顾闷着喝酒，尽不算太新鲜，他也不比旁人少吃。

"曹局长、焦局长，你们看还要些啥？"等坐稳当了，我才跟领导客气了一下。

"你说啥就啥。些酒，解解乏。"焦副局长说。

"啊，我不知羊是羊上的？狗上的那叫狗！我们这些人都是傻，让你想咋糊就咋糊？你再说一句可憎话，我们抬就走，你信不信？"焦副局长平时也人五人六惯了，哪里肯在这小老板跟前栽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