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灾现场没发现这位“歌唱家”的踪迹，南二矿区家里也没有此人的芳影。据刘艳玲的母亲说，她这位当“歌唱家”的女儿从海南载誉归来以后，在长山市内的演工作一直比较繁忙，请她唱歌的单位和领导太多，这阵已经基本上不回家了。办案人员没办法，电话请示伍成义以后，调动了各分局、各派所的值班人员，临时在全市范围内搞了一次突击扫黄，这才好不容易在上海路43号夜黎泳浴中心包间里把刘艳玲找到了。公安人员现在刘艳玲面前时，刘艳玲的确在唱歌，唱“你有几个好妹妹，为什么每个妹妹都嫁给了泪？”是躺在一位喝醉了的广东建筑承包商怀里唱的，一对丰满的Rx房正被牢牢把握在那个中年男人手上。

刘艳玲吓坏了：“我…我没心肝。方所长，你…你让我咋说我就咋说！”

方所长挥挥手：“那就细说说，都是怎么回事呀？啊？刘艳玲，这地方想必你也来过，如果耍，你小心我旧账新账和你一起算，卖就够劳教的了！更何况，你今天这情节极其恶劣！大富豪娱乐城烧成那个样，死了那么多人，你竟然跑了，又到夜黎起生意了，还有心肝吗？！”

刘艳玲白了脸，叫了起来：“违法的不是我，是…是我们后房的查叔查铁，我爹过去的大徒弟，大火是…是他的，这…这可不关我的事，真的！”

查铁却意犹未尽：“你们还得找找歌唱家刘艳玲啊，她也能替我证明！”

这位歌唱家显然已把大富豪娱乐城的大火给忘了，派所人员要带她走时，她上现了一副可怜相，泪涟涟地说：“同志，同志，你们…你们肯定搞错了，我…我也就是坐坐台，唱唱歌，我…我从不卖那生意啊…”上海路派所方所长经验丰富，二话不说，把刘艳玲的手袋一下抖了个底朝天，几个避当场暴来：“还狡辩哩！不生意，你随带这些东西什么？别以为我不认识你！你的外号是不是叫歌唱家啊？这阵是不是一直在大富豪娱乐城卖啊？给我放老实，我们一直盯着你呢！”

寻找重要知情人刘艳玲时，公安局另一组办案人员费了很大的周折。

伍成义敲了敲桌：“又跑题了，说说看，你批评这刘金和周培成时，心里的真实想法是什么？拿不到钱对苏阿福就没有怨愤吗？就没有报复的念？”

刘艳玲小心地看着方所长，回忆着：“是…是这么回事：今晚快九的时候，有个老板打传呼让我到大富豪去陪他，我当时在夜黎没生意，就过去了。一楼门就闻到了一烟味，上到三楼才发现，三楼的仓库烧起来了。我害怕，想逃，可听到楼上有⒗怖埠傅绾傅纳音，就跑了上去，想和电焊工说一声。一上四楼，就

伍成义没再理睬查铁，把公文包一夹，匆匆离开了审讯室。

查铁接过讯问笔录认真地看了一遍，哆嗦着手签了字。

伍成义心里已多少有数了：“查铁，你知就好！这场火灾的质我们先不谈，我们还是来谈事实。现在的事实是：一、因为你烧电焊引起了这场大火；二、你们方舟公司第三施工队与大富豪娱乐城存在经济纠纷，是不是这个情况？”

伍成义站了起来：“查铁，你不要吵了，看看这份记录，签个字吧！”

签字时，查铁还在不停地说：“反正我…我不是故意放火，刘艳玲能证明！我对苏老板意见再大，也…也不会去放火！这…这你们不能赖我…”

方所长又来火了：“我让你实事求是说，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你刚才说火是查铁的，查铁是怎么的啊？是失火还是放火啊？把过程都说说清楚！”

查铁脸一下白了：“哎，伍局长，这是什么意思啊？我怨愤再大，也不会这么幸灾乐祸的，真想杀苏阿福，我可以单挑嘛！你的话我听味儿来了：你们是不是怀疑我故意放火？这误会可就太大了！我是党员，还是总支副书记，我说过的，我过矿山救护队长啊，哪里了险情，我就带人冲向哪里！怎么可能故意放火呢？火无情啊，大火一起来，烧死的就不是一个苏阿福了！”

伍成义这才火了，把查铁签过字的讯问笔录往公文包里一装，怒：“查铁，你知这场火烧死多少人吗？一百五十四人！就算是失火，你也罪大恶极！”

省市那么多领导都在等着听汇报。清了基本事实之后，伍成义没再问下去，果断结束了对查铁的第一次讯问：“好了，查铁，我们今天先到这里吧！”

方所长没当场解决，伍成义的要求，把刘艳玲带了辖下的上海路派所。

七

临门时，伍成义注意到，查铁晃了晃，倒在地┥稀

方所长桌一拍：“这事回再说，先给我说说大富豪的火！”

方所长又唬又诈：“不是你的事我们就找你了吗？老实代你的违法事实！”

刘艳玲这才想起了大富豪的火灾：“说这呀？那…那可不是我的事！”

伍成义故意问：“如果这把火不是因为你的原因造成的，你会很开心吧？”

了上海路派所，刘艳玲仍没想起那场已造成了重大灾难的大火，还试图就自己的卖罚款问题和方所长讨价还价：“所长，你少罚我两个，我肯定不让你们派所吃亏！我多给你们代几个嫖客，你们去罚那些嫖客嘛，都是大款哩！”

扔到了地板上。苏阿福就说，‘你他妈的想烧了我的娱乐城啊？’小刘话赶话接了上来，‘就算我烧了你这鸟窝又怎么了？你们是大富豪，老是没饭吃的穷人，赤脚的不怕你穿鞋的！’周培成也说了句气话，‘再不给这二十万，小心哪天我们就在你娱乐城放把火！’我当时就批评了他们，很严肃哩！还给苏老板了歉，这事你们可以去问苏老板！伍局长，你不知，对这支施工队，我一直抓得比较严，上半年还被评为方舟公司优秀施工队，我们老总李大川敢把这支队伍给我，就是知我的为人，对我很放心…”

刘艳玲没话说了：“好，好，我认倒霉，认罚，你们说个数吧！咱们最好当场解决，这事我在南方碰到过，人家很讲效率，就是当场解决的，钱就走人！”

查铁连连：“是的，是的，这我都承认！可我们施工队与大富豪娱乐城的经济纠纷和这场火灾没什么关系！我们老总李大川一再提醒我们，要我们通过协商或者法律途径解决问题，至于我查铁的为人，我们李总可以替我证明！”

查铁沉默了片刻：“说心里话，我连杀了他的心都有！苏阿福早先不过是个摆地摊的个，好像还过号吧？现在官商勾结，权钱易，发了，他大富豪了！我们倒好，产业工人啊，为国家拼了一辈命啊，万把几千块，一个个全结账回家了！我们把这保命钱凑起来，搞了这么个自救的装潢公司，他苏阿福还黑心赖我们的账！这他妈的还有天理吗？！”

查铁一下呆住了：“什么？烧…烧死了一…一百五十四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