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明繁重的力劳动，超过人负荷的劳动，有时候对人类，带来的是多么大的灾难。王一鸣想，如果于艳梅也在乡下，从事这样的力劳动，一年过后，会变成什么样？那个曾经的杨柳细腰，让自己痴迷的材，白皙的肤，城里女人那典雅的气质，那摇曳多姿的步态，会不会都不复存在了？

中国农民，就像一任劳任怨的老黄，为了自己的那一粮，没日没夜地在田地里挣扎着，他们虽然生活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中期，却和刀耕火的时代没有本质的区别，一样地都要掏力汗，靠自己的血之躯，在黄土地上耕耘。这样的劳动，天长日久，不仅可以改变一个人的生活习惯，更重要的是，它还可以不费力气地改变一个人的状态。一个苗条纤细的农村姑娘，经过年把的力劳动，就变得饭量惊人，腰围会陡然增加许多，变得肩宽背厚，甚至会虎背熊腰，从后面看，完全和男人没有多少区别。

看着妹妹，他又心疼起来，问：“三妮，不上学你不后悔啊？农活多苦啊！现在咱家又可以供得起你读书了，你为什么不上了呢！好歹考上个学校，都比这当农民，长年的风日晒雨淋，人老得很快，你看爹，还不到60岁，就已经是标准的小老了。城里那些大，60岁了，还看着像是四十多岁的样。于艳梅她爹，就比咱爹小几岁，人家看着腰一也不弯，脸上的肤，白里透红，像我一样，人家那也是一辈，城里人和乡下人，差别那可大着呢！难你就心甘情愿，一辈个农村人？”

王一鸣和于艳梅，通过于艳丽，找了医院的熟人，开

原来的大宝贝，突然成了谁也不待见的东西，停在了仓库里，先是腐蚀、生锈，然后是年久失修，谁也不再用心看护，一天一天，就被那些贪小便宜的人，拆去卖了废铁。

王一鸣听了，也只好作罢，打消了再劝妹妹读书的念。

原来在生产队大集的时代，每到耕田犁地的时候，公社里的东方红大型手扶拖拉机，一辆一辆，就会现在那一望无际的田地上，烟筒里突突地冒着黑烟，机声轰鸣着，像是一个旷古未有的大力士，一趟下来，就把土地掀了个底朝天。

于艳梅先把怀的事情，和于艳丽说了。于艳丽也同意他们尽快结婚。到了家里，把怀的情况又告诉了母亲，母亲又告诉了父亲。家里人商量了一下，决定赶早不赶晚，就在随后的元旦节，把喜事办了。

农村几十年建设的农田利设施，那些泥渠、排沟，也被那些贪便宜的乡民，为了扩大自己承包地的面积，多一行或者两行庄稼，人为地破坏掉了，整个农村，成了一个个家单打独斗的生产单位。在这样的情况下，农民活的积极是无可置疑地提了，但农村劳动的艰、繁重，却把二十世纪的中国农民，推回到遥远的过去，他们要完全依靠人力，从自然手里讨吃。

于艳梅刚参加工作半年，突然发现自己该来的例假没有准时来，到医院一检查，发现自己怀了。回来找王一鸣商量怎么办。王一鸣一听，还兴，就说：“反正孩已经怀上了，第一胎，再怎么着，也不能打掉的，人家都说，第一胎的孩聪明。我们赶把结婚的手续办了，我到机关里，赶快要房，快抓时间，准备吧！”

看着妹妹三妮短短一年的改变，从一个肤白皙、段苗条的学生妹，变成了地地的农村妇女，王一鸣慨万千。他想起自己看过的一本书，说苏联三十年代搞大清洗的时候，那些贵、长相媚的女孩，受到了有组织的迫害，为了把她们改造成为像普通劳动者一样的社会主义建设者，有关门就组织这些丽的姑娘们，到了伐木场，当扛木的工人。几年下来，这些当初从事音乐、舞蹈等艺术工作的，段苗条、气质优雅的贵女，在每天繁重的力劳动下，一个一个，变成了膀大腰圆相扑运动员般的材。她们力气大，饭量惊人，一个人可以扛起一圆木，和力好的男人没有什么区别。让那些当初曾经见过她们丽的段、为之神魂颠倒的男人们，一个一个大倒胃，顿时没有了任何非分之想。

有，一，都是一条条的，像是长长的带。这样的土地模块，本就没办法行机械化的耕作，所以几乎一夜之间，随着家联产承包责任制的实行，中国农民又回归到几乎刀耕火的年代，重复着古老的耕作模式。

三妮听哥哥说，知他也是为自己好，苦笑了一下说：“哥，你的好意我理解，但我看了，我就是这个命，我费了很大的劲了，就是学不会，我也没办法，我再学习，也考不上大学的。我不像你，天生的聪明，咱家老祖坟里的灵气，都让你和二哥带走了，我和四凤，都不是读书的料，这样也好，可以在家里多陪陪爹娘，你们就放心工作吧，人各有命，我们就是这样的命，不怨恨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