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稚馨说，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你是艺术家。唐小舟说，就算艺术家，也一定会有败笔的时候。一幅作品，每一笔都是艺术，那算是极品，世上难求。冷稚馨说，你是想暗示我，别把你想得那么好。唐小舟再次在她的鼻上刮了一下。她抗议了，说，你怎么老刮我的鼻？我的鼻长得不好看吗？他不刮了，而是伸两只手指，住了她的鼻，说，恰恰相反，你的鼻太好看了，我忍不住就想。她说，那你就吧。过了一会儿，又说，会不会越越大？他说，你这脑袋怎么长的？怎么会这么想？她说，了，难不会大？走了一段，他想分开了。和她在一起的觉虽好，可这毕竟是在省城，说不准什么地方就会遇到一个熟人，人家见他挽着这么一个年轻女孩，又不知会生什么事来。他说，你该回去了吧？她说，我不。我难得和你在一起，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去。他正有此意，还没来得及回答，手机响了。拿起一看，是黎兆平。黎兆平第一句话就问，那件事是不是真的？唐小舟一时没有明白过来，问，哪件事？黎兆平说，谷瑞丹的事，我听到一些说法。唐小舟说，是真的。黎兆平说，那你怎么办？唐小舟说，什么怎么办？黎兆平说，不是吧，老婆了这么大的事。唐小舟说，我正有事要找你呢，什么时候我们碰一下？黎兆平说，我在三十八楼，你要有时间，就过来吧。唐小舟拦了一辆车，和冷稚馨一起去了三十八楼。房间里只有黎兆平和王宗平两人，没有女人。黎兆平边的女人很多，对于别的男人来说，女人是风景，好的风景，总不免让人留连忘返，反复畅游。对于黎兆平，女人是酒店里的施鞋，穿一次还是穿几次，看他的兴致。他和那个师大女孩，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关于她的记忆，恐怕早已忘得一二净。见到唐小舟领着冷稚馨来，便说，这个Y看上去很面熟，我们是不是见过？

冷稚清廷他和师大女孩的事，对他没什么好印象，说，你认识的女孩太多了，脑容易短路，将见过的没见过的在一起。黎兆平说，小舟，你这个小朋友嘴不烧人啊。冷稚馨说，你才是小朋友。黎兆平便说，啧啧啧，这么厉害的一张嘴，也只有你受得了。冷稚馨说，受不受得了，又不要你受。唐小舟觉得奇怪，他们之间没有什么吧？她怎么对黎兆平是这样的态度？难，又是黎兆平穿过的鞋？他说，你怎么这样？冷稚馨说，我没骂他采大盗、贼，就算好了。这话一说，大概连黎兆平也糊涂了，实在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招惹过她，便说，你能告诉我，我们是哪一辈的仇人？冷稚馨说，哪一辈都不是，我本不认识你。王宗平想起来了，指着她说，我想起来了，你叫

，不太想喝，他们就动员自己的女儿上阵。冷稚馨还真是奇特，一直粘着唐小舟，撇开男女之间的某些东西不计的话，她更像是唐小舟的女儿，却不像是冷天遥的女儿。因为冷稚馨敬酒，他喝了几杯，大概有一半的量，就再也不肯喝了，吃了两碗饭，说明天赵书记回雍州，他需要提前准备一下，向他们告辞。冷家父母便怂恩女儿送他。她问唐小舟，是不是打车走。唐小舟说，酒喝得有多，想散散步。其实，他心里有些想法，希望和冷稚馨在一起。那和女儿在一起的觉，让他心醉神迷。他担心自己一旦上了租车，她就要回到父母边去。那觉令他不，如同女儿唐成蹊回到谷瑞开及其家人边一样。离开父母的视线后，她立即挽了唐小舟的手臂。她说，你好像不太开心？他有言不由衷，说，没有哇。她说，我看来了。其实，我也不喜他们，太市侩了。这个话，唐小舟不愿意接。以他的经验来看，在一个女人面前评价其父母，充满了4险。无论你和这个女人多么亲近，也无论这个女人对她的父母有怎样的看法，她说可以，你说，就过了。她见他没有声，又问，人是不是到了一定年龄，就会变得非常现实？唐小舟说，可能吧。冷稚馨说，你好像不太肯定？从来没有过哟。唐小舟说，不是不太肯定，只是找不到回答的方式。怎么说呢？人生可能就像一张纸，生活就是在纸上写字。每在上面画一笔，都会留下一些痕迹，无论你怎么洗怎么，这痕迹是不可能完全去掉的。写得多了，痕迹也就多了厚了。冷稚馨说，真的？这么说，你也一样？唐小舟说，应该说，总是一样的。只不过，要看你在上面写什么画什么。有些人，在纸上写写画画，那叫涂鸦，有些人不同，那叫艺术创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