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些数字，又不能说完全离谱，至少可以看一些问题。比如说，萝莉司是从东涟江南省的，理论上受灾最重的地区，应该是东涟，其次是闻州，雷江和陵丘，虽然也受了风灾，却因为不是台风中心，损失应该远比东涟和闻州小。但从目前所报的数字可以看，陵丘的死亡数字和闻州接近，经济损失却比闻州还大。虽然不能准确地说明陵丘到底死了多少人或者经济损失多少，但能说明，这个地区的受灾情况，比闻州更重。

唐小舟掏手机，先拨了办公厅值班室的电话。唐小舟代表赵德良，他向任何门了解情况都很正常。别说是他了解，就算是综合一的什么人了解此事，都代表着省委书记，谁都不敢打虎。唐小舟却不能将目的说得太明白，他只是泛泛地问起各地的情况。值班员很认真地报截止晚上七各地报上来的数字。东涟死亡十三人，失踪一百二十七人，受伤三百一十四人，其中重伤三十三人，直接经济损失三十九亿元。闻州死亡九十七人，失踪五百零二人，受伤一千四百人，直接经济损失六十三亿元。雷江死亡五十八人，失踪一百八十九人，受伤五百三十一人，直接经济损失二十八亿元。陵丘死亡六十二人，失踪九百三十六人，直接经济损失七十七亿元。

赵德良自然早就见唐小舟来了，也知他一定有重要的话要对自己说，可他不动声，直到唐小舟走到他的侧后，才坐直了。唐小舟弯下腰，在他的耳边说，赵书记，我刚才看了新闻联播。赵德良转动了一下，似乎想看他一。其实，他那样的角度，本不可能看清站在后的唐小舟，只是用这一动作，显示了对这一信息的重视。

唐小舟说，有两件事，从新闻联播的语气判断，广东、福建、浙江的损失，好像都没有江南大。

林椰也不多问，叫来服务员，将旁边一个房间开了。唐小舟房间，林椰亲自给唐小舟送来一杯茶，又将门带上，退了去。

的稿，还得昧着良心说提前署之类的假话。

唐小舟接着说，另外有一条新闻是报陵丘的。陵丘的情况很严重，停电停，直到现在也没有恢复，通信也曾一度中断。

问过这些数字之后，唐小舟开始问一些细节问题，很快就问清楚，陵丘市确实断电断断通信了。断电的原因，是因为有三条压输电线路共发生七起杆塔断裂倒塌事故。断是因为市自来公司的主厂机房发生严重浸，机被泡了，本无法正常工作。这两件事，陵丘市分别于

唐小舟为什么要立即去报告赵德良？有两个原因，第一，陵丘的情况，赵德良并不知情，没有人告诉他断电断断通信这件事。如此重大的事件，竟然不向省委书记通报，本就极不正常。到底是陵丘市瞒报了还是省委办公厅漏报了？目前还不清楚。但这件事的背后，政治意味不可忽视。此外，唐小舟有一想法，现在的中国政府是亲民政府，遇到这类大事，党和政府领导人，极有可能亲临现场。如果国家领导人都到了，省领导却没有到，那就会非常被动。尤其关键的是，国家领导人到场了，省领导中，一把手不在，反倒被其他领导抢了风，那就会留下后患。

闻州和东涟都是台风中心经过地区，先经东涟再到闻州的，理论上，越往后，风力越弱。如果闻州的损失远远大于东涟，只能说明一，这不是风灾，而是人祸。

唐小舟很清楚，这些数字，基本上都是胡说八，没有一个是可信的。比如说，死亡人数和失踪人数，怎么报都不会错。以东涟为例，报来的数字是死亡十三人，失踪一百二十七人，受伤三百一十四人。如果最终发现死亡七十五人，怎么向上差？很简单，小学生加减法而已，从失踪人数以及受伤人数上各减去一分，加到死亡数字上面。而真正的死伤数字是多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最终上报的数字。这个数字，需要参考一下其他地区所报。比如说，闻州今天报的死亡数字是九十七人，和东涟所报的十三人，相差太大了。明天再报的时候，肯定就会调整，尽可能与同类受灾地区拉近距离，甚至有可能派人去相邻地区摸实际情况，以便自己报去的数字不那么难看。

赵德良没有说话，唐小舟也看不到他的表情，仅仅只是觉到他的腰轻轻往上了一下。

门后，林椰还在外面等着。唐小舟说，你帮我找个空房间。

这次，赵德良坐不住了，完全将转过来，看了唐小舟一，似乎不太相信一般，然后又将正了过去。过了几秒钟，他将往后靠，并且将向侧面转动，轻轻地对唐小舟说，你和丹鸿同志以及运达同志联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