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梅看都没看质监局长一，说："到时候有人通知你。"

雪梅此时想的并不是要急着听分门的汇报，而是要向唐家茂汇报一下自己对政府分工的想法。但她又不能在散会后的哄哄中追上唐家茂汇报，而是要另找时间单独汇报。雪梅先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迅速理完桌上的文件，然后就给唐家茂办公室打电话："我对分工有想法，去给您汇报一下，可以吗？"

自她从政，几乎每一步都是在帮衬着她。虽然当上副市长后

"现在来吧。"

散会后，雪梅依然没多看一，更别说想跟一下了。也许她内心里很想跟，但是，雪梅照市长副市长排名顺序，走在副市长最后一位了会场。雪荣推着质监局长走去，质监局长快跑几步赶上雪梅："丁市长，什么时候有空听我给你汇报工作？"

雪荣兴是必然的。当环保局长这几年，雪荣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心气傲地守望着更的官阶，从来不东倒西歪的墙草。她只对一个人负责，那就是刘万里。有刘万里这棵大树靠着，雪荣天不怕，地不怕。有刘万里这把大红伞罩着，雪荣风不打，雨不打脸。唐家茂和分副市长本不被她放在里。当然，表面上都还是客客气气的，彼此心照不宣。唐家茂布置的任务，雪荣应付。分副市长布置的任务，对胃的，也就是符合环保局利益的，雪荣照办。不对胃的，也就是有损环保局利益的，雪荣就着不办。雪荣不办，分副市长也拿她一儿办法没有。加上雪梅前任分副市长手爪长，动不动向环保局伸手，雪荣没少给他小恩小惠，手里等于着分副市长的把柄，打心底瞧不起原先的分副市长，当然就不拿分副市长当回事了。人与人之间的尊重都是相互的。雪荣不拿分副市长当回事，分副市长还愿意跟一个手下局长啰唆吗？井不犯河。分副市长跟二把手唐家茂通下气，把雪荣晒一边去，她有天大的本领让她一人使去。官场都是要抬着混的。只有刘万里罩着，刘万里两只手能摁几只鳖？他又不能步步跟在雪荣后，什么工作还不都得唐家茂和分副市长撑腰支持？但近两年唐家茂和分副市长本不闻不问环保局的事情，什么事情都一推六二五。雪荣一人就是一条龙也成不了气候，工作起来那个难哟：就像穿小鞋走路似的，越想攀上更官阶越受不了；还跟着箍咒取经似的，越想降除妖越被箍得痛不生。哈哈，现在好了，自己妹妹雪梅了分副市长，小鞋终于脱掉了，箍咒甩掉了，雪荣的前一片光灿烂！

"是的。我认为应当回避。"雪梅看到唐家茂站起来在自己面前走来走去，自己也恭敬地叉手站了起来。

雪梅一听是刘书记提的分工方案，估计这里面有文章。刘书记是抓人事、抓大事的，凡事都有一盘棋思想，肯定是通盘考虑到市级领导的人事安排才这么分工的。雪梅知唐家茂跟刘万里虽然还没到火不容、不吃一棵葱的地步，但一直疙疙瘩瘩、奉违的，便不再持想改变分工了，于是立即向唐家茂表态："我服从市委、市政府的决定，一定顾全大局，以工作为重。"

雪荣兴归兴，妹俩变成了上下级，她们俩觉没什么，怕就怕外人闲言碎语的。她皱着眉，睛一直盯着妹妹在看，想找个机会跟雪梅一下受。但雪梅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似乎专心致志，又似乎若有所思，更像是漫不经心，本看不反应，更没有与她对视一下。从走政府常务会议室开始，雪荣就没有一次捕捉到妹妹对她的正视目光。雪荣当时就意识到，雪梅更加成熟老练了。当官就是要有坐功，内心惊涛骇狼，脸上却风平狼静。雪荣在为妹妹兴的同时，也觉到了距离。这距离从雪梅当上副市长就有了，只是现在觉越来越烈。

雪梅去了唐家茂办公室。刚坐到唐家茂面前，还没开，唐家茂就说话了："你是不是想说分环保局因为你是局长会不方便？"

调、责权利理，雪梅都积累了一定的经验。上有市长，下有跟班秘书长，理起来即使不能得手应手、游刃有余，起码能到退有路。她最担忧的是，市政府这样分工，使环保局长丁雪荣变成了她的直接下，可雪荣是她的亲呀！

唐家茂说："分工方案是刘书记提的，我还以为刘书记事先给你通过气了，我没想到你会前还不知。当然，通气的责任主要在我。刘书记和我通气时我也考虑到了这个问题，但觉也没什么要回避的。刘书记说得对，你是市政府领导，你是门负责人，本不是一个单位的，这样分工不违反组织原则。当然，分起来可能会受影响，但是，市委、市政府相信你会理好工作和亲情之间的关系的。"

当时，雪荣作为门负责人列席了政府常务会议，就隔着几排桌跟雪梅对面坐着。她听到分工既兴又吃惊。

质监局长怔了一会儿。

尽已经保证，但雪梅的顾虑还在。

雪荣也怔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