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宪梁思索一会儿，批评：“我早就说过，工作一定要扎实，要四脚落地！你们啊，就是虑事不周，掌握不了主动权，到来，还得让别人牵着鼻走。”长吁气，他接着说：“不过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怀疑归怀疑，办案是要讲证据的，‘以法律为准绳，以事实为依据’嘛，这是小平同志一再提倡的实事求是神的髓，不什么，都要靠这一条。所以，在证据问题上，我们一定要把主动权拿在手里。”说完，他意味长地看了穆有仁一。

案的两个人突然闯他的办公室，把他直接带到凇河市检察院，程可帷也在那里。两个半小时里，追问他的只是一件事，就是依阿华与轨工程公司是什么关系，与金地隆集团是什么关系，与南芳是什么关系。措手不及的王琮余了方寸，先是说与依阿华不熟，但程可帷上指，早先他说过依阿华经常到轨公司去找他；他又说依阿华与地铁项目没有关系，专案组又问，既然毫无关系，她总往那里跑什么？最后，专案组令他把这几个问题写成一份书面材料，明天上去。

“你分析，他们能够想到依阿华与南芳的关系？”

穆有仁立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王琮余还只是担心如何在专案组面前自圆其说，他却想到对方的刀已经开始剥开裹在蚕蛹外面的那层茧丝。这一年来，正是依仗这层纷繁复左缠右绕见则漂遇则粘的大茧丝，才能把这个心谋划的杰作包裹得严丝合。满心希望时机成熟后，蛹自然地化为蝶，可是下天时气候尚不备条件，这个关，如果这层茧丝有了哪怕一儿不起的破绽，里面的蚕蛹就会必死无疑。用手机群发短信攻击他人还只是个造谣惑众的问题，其他桩桩件件躺在旯旯旮旮里的那些事，哪一件没与依阿华有关系？哪一件不是一颗一即爆的地雷？思及此，他不由得后背一阵阵发冷。

穆有仁有些尴尬，急忙解释：“孟书记，这绝不可能是她的，她对政治上这些事一向没什么觉。话说回来，即使是她一时发什么，也与我没有关系，这一，我敢拿党保证…”

穆有仁心领神会地，继而忿忿地说：“程可帷这个人很靠不住，这么重大的问题，都不能与市委保持一致。”

“算了，别提你那党了！”孟宪梁不屑地挥挥手“早儿回去休息吧。记住，举大事者不行诡，君权，取之有术，别给后人留下笑柄。”

穆有仁明白了，市委书记是在提醒自己。其实，他早就想到这一层了，南芳和何广慧犹如十字路的红绿灯，只要灯亮着，迟早会把行人和车辆引导到该去的路上，所以这二人的踪迹，此刻一定是各方都在关注都在寻找的。

穆有仁答应着起准备告辞，孟宪梁却叫住他：“你那个老婆成天上网？”

“南芳的下落，何广慧的去向，我们得关注。看来搞清楚这个案，这两个人是牵一发而动全的人。”

“好的，我会理好这件事的。”

穆有仁不解地看着孟宪梁。

“这件事务必抓，放松不得。”孟宪梁又叮嘱一句。

“怪不得他。”孟宪梁摆摆手“他是省里指定的专案组副组长，当然要对省里负责，我们还是要理解他、支持他。”想了想，他又问：“何广慧的下落查清了吗？”

“程可帷向我汇报，市公安局网监中心查到，一些谩骂丑化任市长的贴都是从市图书馆内的局域网上发来的。”孟宪梁皱皱眉“搞政治要正大光明，不能那些拿不上台面的把戏。”

穆有仁奇怪地看了他一，不明白他何以明知故问。

“从王琮余讲的情况看，他们至少有了这联想，甚至是有了这怀疑。”

孟宪梁听罢穆有仁的话，酒意也彻底清醒了。不过，他的表现要镇静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