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好的。”

路坦平的老伴于三年得了失语痪，平时有一个保姆在这里专门伺候她，路坦平很少到这里来，只有路长捷每周来看望一下母亲，她和母亲的情很，和父亲没有什么情。陆夫人一般是卧床不起的，今天因为是路坦平的生日，两个儿带着洋媳妇从国外赶回来，小保姆给路夫人穿了衣服，把她抱上椅推卧室。两个洋媳妇好像对这个痪婆婆很好奇，围在椅旁边把她那白的有些零的发梳理了一遍又一遍。客厅周围是沙发，沙发与沙发中间摆放着各珍贵草，大厅中央放着一个大桌，桌周围是一圈椅，桌上是一个大的生日糕，糕上是个很大的寿字，蜡烛已经上，单等老寿星回来过生日。

欧颂和王步凡看见陈唤诚的车消失在溢光彩的夜幕中，王步凡才与欧颂握手而别，欧颂上车回省委去，王步凡让叶羡开车向凤凰山红星煤矿方向驶去…

陈唤诚看薛永刚走远了，又看见路坦平用怪异的目光在看他，就从秘书闵锐手中要过手机给自己的女儿打了个电话：“小香，还没有休息吧？告诉你一个很不幸的消息，你芸车祸了。对，人已经不行了，她也没有孩，你请假过来把她的后事料理一下。”陈唤诚并没有多说白杉芸死亡的原因就挂了电话。

王步凡有些吃惊，他不知白杉芸向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写信的事情，如果是这样，白杉芸的死就复杂了，可能与路坦平有关，或者只是路坦平的亲信们有直接关系，看来陈唤诚要他任省纪委副书记是有考虑有安排的，那么他面临的任务就可想而知了，对手的能量也可想而知。不过他不相信路坦平会谋杀白杉芸，这不符合常理，路坦平也不会那样没有平。

路坦平知白杉芸和陈唤诚的关系，急忙说：“陈书记，杉芸是个不错的同志，应该在我们赴京前给她开个追悼会。”

路长通的媳妇忽闪着睛问：“Doessheissayingwhat？”

八

燕噘着小嘴提着饭桶一脸无奈地要走，正好闵锐来，陈唤诚说：“小闵，你送送燕。”

“好的，好的。”闵锐答应着和燕离开病房。

陈唤诚对跟来的医院院长说：“红星煤矿上派去医疗队没有？”

陈唤诚此时又说：“走吧，咱们再去宜民同志哪里一趟，有些话还需要和他说明，有些事情还需要他理解。”王步凡着随陈唤诚向太平间的门走，他发现陈唤诚又回看了看白杉芸的遗，两行泪终于了下来。陈唤诚知白杉芸的死与路坦平有关系，但是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也只能这样了，这位学者型的省委书记，其实脑和思路非常清晰，也许白杉芸被谋杀，使陈唤诚下决心要向路坦平挑战，要向影响河东政治稳定的势力开刀，但是这场斗争的复杂王步凡此时还没有预料到，最后的结局他现在还无法预测。刚才陈唤诚只是说到要从天野调几个人过来，并没有说要调什么级别的人来，他也不便问。难他就不怕天野的人也像平州人那样结成帮派，重蹈覆辙？可能陈唤诚认为至少目前天野还不会那样，因为井右序和边关都是比较正派的人。

王步凡仍然只听不说话，陈唤诚后边说的话颇有理。

薛永刚领了命令，了，向陈唤诚敬了个礼，离开了。薛永刚在离开的时候心里很不是滋味，看来省委书记陈唤诚连李宜民的老婆摆蕴菲也怀疑了。

路长通说：“得不到情雨滋的女人都是变态狂，我看小捷好像有变态，用不用去医院里看一看？可别是有病了。”

陈唤诚和王步凡来到李宜民的病房时，李宜民并没有在房间里，只有欧颂和李宜民的女儿燕在，欧颂在叹息，燕在哭，陈唤诚向燕问：“燕，你爸爸妈妈呢？”

“谢谢

欧颂和王步凡跟随陈唤诚来到医院门，陈唤诚的车已经回来了，闵锐没有回家而是又回来了，他急忙开了车门，陈唤诚坐后边，闵锐坐前边，迅速离开。

路长捷知她的两个嫂嫂听不懂比较复杂的汉语，就笑说：“麻，这两个洋鬼太麻，恶心死我路大小了。”

滨海公寓是大河集团房地产开发公司和其他两家开发公司共同开发的一片小洋楼，每幢楼占地一亩，小楼三层共计六百平方米，别墅的院落里有草坪木，还有两间车库。

“别，别，我最讨厌曾经侵略过我们的东洋鬼，中国的服装是国粹，洋鬼的服装是垃圾，中国服装我还没有穿够呢，至少目前还不想穿洋装，你就留着让蓝睛黄发穿吧！我还想号召国人不忘南京大屠杀、不忘国耻呢。”

烟雨茫茫，夜气沉沉，陈唤诚面对河东省风云突变，从天而降的狂飊，心情非常沉重。而王步凡内心的定力显然不及陈唤诚，他此时对河东层的情况只有一知半解，心里像十五吊桶打，七上八下。陈唤诚表现来的则是临危不，沉稳应对。王步凡表现来的就是诚惶诚恐和意心烦。

欧颂摇叹气地说：“李书记刚刚输完一瓶，他就说没事了，持要到红星煤矿上去，被我拦住了，没有想到我去了趟卫生间他就不见了。这不，燕给他送的饭还没有顾上吃呢。”

王步凡接住钥匙，本想去看一下自己的办公室，但是他这时觉得应该到李宜民那里去看看，他从天野带来的车还没有回去，刚才就让司机叶羡把车停在省人民医院门。

王步凡没有想到陈唤诚看人和看问题这么尖锐，每一句话都在要害位，不由叹：“陈书记真是明察秋毫啊。”

陈唤诚看王步凡没有说话，又说：“我怀疑在大河市，也就是说在省会这座城市，有一只黑手纵着黑白两上的人，白上，这几年从平州提上来的太多，已经形成了平州帮，这些人只听路坦平的，工作上也没有什么建树；在黑上，会不会也有一来自平州的黑恶势力在大河市兴风作狼？他们虽然不会是路坦平有意培植的，但是有可能与路坦平的手下有牵连，这只是我的一担心和猜测。”

“哎呀小妹，你说咱爸让你到财政厅去上班，多好啊，你偏要搞个破咨询公司能够挣几个钱？不是老爷不支持你，是你不给他老人家面，非要独立自主，自力更生。佩服，佩服，很像个女八路。”路长远怪气的说。

路坦平的女儿叫路长捷，人虽然长得漂亮，穿着却很朴素，她是个很有个的女孩。从大学毕业那天起就立志不依靠父亲的权力，要独立门，自己创业，她在大河市创办了一个长捷咨询公司，手下有十来号人，主要业务是政治、经济、法律及广告宣传咨询。

路坦平望着白杉芸的尸心情也很悲痛，鞠了三个躬才离开。

路长捷笑：“我在说你们两个是世界上最漂亮最幸福的西夷洋鬼！”

“哎呀，路大公，你得也太宽了吧，我穿什么衣服也用得着你心？你只要把你那洋鬼打扮漂亮就行了。”

中午路坦平没有回来，路长通向陈唤诚的秘书闵锐一打听才知大煤集团事故了，闵锐是路长通的同学，因此才被路坦平介绍给陈唤诚当秘书。闵锐还告诉路长通中央来人了，对河东省现的经济混局面提了批评。下午他又接到闵锐的秘密电话，说是省煤炭厅厅长白杉芸向中央告发了他的父亲，他十分恼火，于是就给河东大世界的老板凌海天打了电话。于是白杉芸被谋杀…

，你自己去会吧，大河市公安局的局长摆蕴菲也是从平州调过来的…啊，你可以离开了。记住，一定要注意保密，工作也要得不显山不，千万不要什么。”

这时欧颂说：“王书记，李书记有待，让你就住在前任纪委副书记的办公室里，我已经让纪委办公室的任毅主任把你的办公室收拾净了，刚才任毅同志把钥匙送来了，他可能在省委办公楼四楼等着你。”

“二公，你也不要连讽刺带挖苦，本小最崇拜的一句话就是好男不吃爷娘饭，好女不穿陪嫁衣。老爷不怎么支持你们，本小不红，只要你们挣的钱净就行。”路长捷瞪了她二哥一说。

陈唤诚没有接王步凡这句奉承话，继续说：“河东官场现在急需要新鲜血，我去北京开会回来后想从天野调几个人过来，政治格局和人事格局有些时候也需要平衡，失去平衡可能就会现问题。”

陈唤诚说罢又安李宜民的女儿李燕说：“爸爸是个刚铁汉，爸爸不会有什么事，燕你回学校吧。”

路长通笑：“小捷，你怎么像一只斗呀？见谁都啄。就你这副尖酸刻薄的德，只怕是嫁不去了，今年都二十八岁了，仍然没有白王垂青，准备在路家当老闺女呀？”

王步凡从心底里升起一敬意，这位省委副书记真不愧那个拼命三郎的称号，工作起来简直命都不要了。

王步凡当然明白陈唤诚的意思：矿难已经发生，抢险也很重要，但是作为省委副书记和纪委书记，目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他的任务绝对不仅仅是抢险救人。

路长远接：“小妹，这次回来我专门给你带回来两日本裙…”

路长远的媳妇也不解地说：“HerwordsIdonotunderstand。”

“给他们打电话，要重视李书记的，不行就在矿上采取治疗措施。”

路长捷一门望见路长通和路长远带着洋媳回来了，就贫嘴：“哎哟，大哥二哥，你们把洋媳妇也带回来为老爷祝寿呀，看来老爷可真是没有白疼你们啊，最近又在挖社会主义的哪个墙角？”

“不必了，让她悄悄地走吧。啊，对了，路省长，杉芸是我女儿小香的同学，她们的关系很好，我想在这里守一会儿，步凡同志陪我一下，其他同志都回吧，闵锐也回吧。”陈唤诚的语气很沉重。

王步凡，他知一个领导要驾驭一方，无时无刻都需要平衡各方面的关系，当然也包括对的任用，用人确实是最奥的学问，有时候可能上升到艺术的度去理解。

“妈妈只知破案，她刚回公安局，我爸爸也走了，我就去打了一盒饭，他们都走了，他们不讲信用，他们骗人！”燕哭着说。

“哎哟，路大小，说到衣服，你也该穿几件时髦衣服了，现在的城市姑娘谁还像你这样土不拉即像个乡老似的。”路长通摇着说。

“Seeyouareveryhappy！”路长远媳妇说。

陈唤诚继续说：“步凡，康熙制伏鳌拜的故事你知吧，为什么康熙不用朝中大臣而用了一群小伙呢，就是这些人和鳌拜没有关系，是生力军。我不是说宜民同志靠不住，也不是说他的原则不，你知一个人在一个地方工作时间长了，会受关系网左右，会耳不聪目不明难以发现层次的问题，再说宜民同志最近不好，最关键的一我不说你也知，就是宜民同志的能力，他是个好，但是好不一定适合居要职。我的这担心和想法还不能向他透，他是个原则，自尊心也的同志，纪委的工作不光要原则，有些时候需要斗智斗勇，宜民同志勇有余而智不足啊。”

“Thankyou！”路长通媳妇说。

路长捷讥讽：“只要不往钱里钻，不忘国耻，即使变态还有救，只怕有些人是没救了，到时候不用往医院里送，直接去火葬厂。”

“我说路大公，本小如果想嫁去还不容易？傻的、瘸的、瞎的随便找一个还怕没有人要啊？不过你自己只要住自己就行了，我能不能嫁去估计这一辈是用不着你心，再说了，我靠自己劳动吃饭，又没有让老爷投资一分钱，可不像有些人是寄生虫，哎，我都不急着嫁人，你急什么？”路长捷反相讥。

院长说：“已经派去了。”

三月一日，是路坦平六十大寿的喜庆日，本来他的两个儿是准备好好给他庆祝一番的，可惜大煤集团红星煤矿发生了特大事故，河东省大河市一时间被笼罩在灾难的恐慌和哀愁之中，路坦平整整忙了一天，把自己过生日的事情忘得一而净。忙完公事，他才想起两个儿和儿媳还在等着给他过生日，他赶冒雨到滨海园小楼去，这里他平时不怎么来，来到别墅已经是晚上十了。

陈唤诚迈步离开病房，没有再和王步凡、欧颂说什么。

别人都离开之后陈唤诚望着王步凡说：“步凡，我有一个担心，白杉芸给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写信揭发路坦平同志的一些问题，我们还没有着手调查，白杉芸就被谋杀了，杀人者还是平州人，此事到底会不会和路坦平有关呢。”

王步凡一时还不知陈唤诚为什么要这样安排，但是他觉到陈唤诚可能有话要说，他也看到和路坦平关系好的那些人对路坦平是前呼后拥的，而对陈唤诚就有虚意应付。

陈唤诚叹：“步凡，你现在应该知我说的好和适合居要职之间的辩证关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