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你最好弄个专用电话,然后把号码告诉我,这样会安全些。”合了手机,路坦平刚刚点了一支烟,小儿子长远敲门进来,小心翼翼地说:“爸,平州市市委书记秦汉仁和大河市市委书记刘颂明想见见您,您看见不见?”
路坦平思考了一下说:“你让他们进来吧。”路长远出去了。一会儿秦汉仁和刘颂明推门进来。路坦平没有起座,也没有让座,秦汉仁和刘颂明一直站着。路坦平任平州市委书记的时候,周姜嫄是市长,路坦平升任副省长之后,周姜嫄是平州的市委书记兼市长,秦汉仁和刘颂明都是市委副书记。后来刘颂明调大河市任市长,秦汉仁任平州市市长,再后来周姜嫄和大河市的市委书记季喻晖同时升任副省长,秦汉仁出任平州市委书记,刘颂明出任大河市市委书记。
秦汉仁看路坦平不说话,就问道:“路省长,我觉得,你一直对周姜嫄是不错的,她也是平州上来的干部,她今天的表现怎么那样反常?你是不是哪一点得罪她了?她今天简直她妈的像个女鬼!”
刘颂明则说:“唯小人与女子为难养也,她妈的,她周姜嫄要不是靠你路省长的推荐和提携能够当上副省长吗?看看人家季喻晖同志多义气。那个周姜嫄真是个忘恩负义的骚货!你看她今天那样儿,咄咄逼人,夸夸其谈,简直她妈的是个更年期的变太狂!”
路坦平望望秦、刘二人,没有说话,又点了一支烟说:“人各有志,随她吧。”
刘颂明说:“唉,要说人家说得也不无道理,大河集团怎么会在三个月内亏损将近五个亿?这确实有点让人不敢相信,我打电话给苗盼雨同志,她说她正在调查落实企业亏损的症结所在。唉,这个大河集团在大河市的地盘上,我有些担心…”
“颂明,你的担心是对的,不要光知道要钱,该为大河集团分忧解难也得为人家分忧解难。”路坦平瞪了一眼刘颂明,他不禁打了个寒颤。路坦平的话是有根据的,大河集团占地两千亩,当时虽然在地价上每亩刘颂明给苗盼雨优惠了两万元,可是他一次就接受了苗盼雨两千万元的贿赂。
秦汉仁则抱怨说:“大气候所致,谁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平州铝电集团现在也不挣钱,不挣钱就等于是赔钱啊!”“那是你们没有能耐,人家天野市天南县铝电集团为什么就挣钱?天野的铝深加工也挣钱,你们为什么不向人家林君学习学习呢?坐井观天,没有一点长远眼光,我看平州铝电集团早晚也要跨在你秦汉仁手里。唉,我说过多少次了,我路坦平是靠机遇当上省长的,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会当省委书记,因此我只想在位的时候把你们都提拔上来,将来我能够有个软着陆的结局就不错了,现在看来我能否软着陆还是个未知数。你们也太不争气了,大河市接二连三出问题,你刘颂明能说你没有责任?只要你能够保住市委书记的帽子就不错了。平州这两年毫无政绩可言,你秦汉仁还能够进步吗?你们太不争气了,我都为你们汗颜。你们看看人家王步凡,天野市的各项工作就是比你们搞得好,因此在公开场合我也不得不表扬人家王步凡。省委省政府的干部说河东省分为天野帮和平州帮,现在平州帮可是不占上风喽,你们再这样浑浑噩噩下去,就不是平州人不占上风的问题了,很可能平州的干部是要倒霉的。”
刘颂明和秦汉仁无奈地低下了头。
路坦平又点了一支烟说:“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要有超前意识,不能处处被动挨打,组建河东铝电集团只怕是迟早的事情,将来河东铝电集团的挂帅人物不是边关就是周姜嫄,边关的可能性更大,那么副总指挥是谁呢?天野铝电集团的林君肯定是其中之一,因为人家有政绩,还是正厅级干部!那么平州铝电和大河铝电两家能不能产生一个副总指挥呢?我看还是个未知数,一旦河东铝电集团里没有平州的干部,我们可就被动了。”
刘颂明说:“不管怎么说苗盼雨也应该出任副总指挥吧?”
秦汉仁说:“是啊,如果说平州铝电集团没有资格的话,那么大河铝电集团总是有资格的吧!不过,现在亏损那么多只怕对她也不利啊。”
“你怎么知道亏损了?人云亦云,没有头脑。”路坦平很不高兴的说。
刘颂明好像听明白了什么,说:“资格?资格是什么?资格是看实力的,是看效益的,不是凭空设想的,我看大河集团行!”
“那么我们应该怎么办呢?”秦汉仁提出了疑问。
路坦平又看了一眼那本《官场三十六计》说:“现在只有一种办法可以挽救被动局面,那就是借尸还魂!说白了就是你们平州铝电集团无条件被大河铝电集团兼并,这样一来,大河集团仅凭实力就超过了天野铝电集团,就必须给苗盼雨弄个副总指挥。”路坦平很果断地说。
秦汉仁倒吸一口冷气说:“有难度,只怕有难度。”
“就这样不挣钱干耗着就没有难度了?你秦汉仁怎么越活越糊塗了?将来河东铝电集团里如果没有一个平州的干部谁替你说话?”
“那么被兼并之后就能够云散日出,柳暗花明吗?路省长,大河集团现在可是亏损企业,平州集团最起码还没有亏损啊!”“汉仁,又犯糊塗了,你怎么就敢肯定大河集团亏损了呢?那都是谣言,不要听风就是雨。汉仁啊,你给我记住,成败得失不在一城一地,这是个战略问题,你想啊,如果平州铝电和大河铝电两家合并为一家,仅凭实力就可以得到半壁江山,以后我们面临的是河东铝电集团,既然河东铝电集团要把全省的铝电行业统管起来,哪有只管收入不管支出的道理?到那个时候,不管是平州铝电的账,还是大河铝电的债,河东铝电都得统统承担起来。我说句不该说的话,建设平州铝电集团你秦汉仁手脚也不是很干净,有些事情我是知道的,只是看我的面子没有人追究你,现在厂子建成了,还有什么油水可捞?对于食之无肉,弃之有味的东西你怎么处理它?啊?现在有人站出来收购它,你是给人家还是留着它?”
秦汉仁拍一下脑袋说:“哎呀,领导就是领导,我在这里表个态,坚决服从省政府的决定!”
路坦平又望着刘颂明说:“颂明啊,兵贵神速,机不可失。过两天我就到北京开会去了,我估计开会回来,河东铝电集团的事情省委就该研究了。我出面可不合适。你出面和苗盼雨同志谈一下,汉仁呢要主动要求一下,必要的时候也可以说是我的意思,我希望我从北京回来后看到的是平州铝电集团和大河集团铝电已经合并为大河铝电集团。不过这个事情要注意保密,不要张扬。小心别有用心的人做你们的文章,现在的形势已经不是过去了。”
秦汉仁急忙说:“省长放心吧,我们会给你交上一份滿意答卷的。”
刘颂明也说:“我们明天就开始着手办这个事,请省长放心。”
路坦平这时又开始打官腔了:“唉,在其位,谋其政,我这都是为了平州、大河乃至于河东好啊,作为我个人有什么呢?还不是为了我们河东省的明天更美好吗?只要你们明白我的良苦用心就行了”
刘颂明和秦汉仁一个劲地点头:“那是,那是。”一听路坦平开始打官腔,刘颂明和秦汉仁就知道该离开了。
九
苗得雨只是左眼最近有些发炎,其他什么病也没有。他对摆蕴菲的破案能力是领教过的,平州的地痞流氓提起摆蕴菲的名字大都不寒而栗。从红星煤矿上回来后,苗得雨并没有去医院,而是躲在滨海的别墅里。自从摆蕴菲提到“苗禾壮”这个名字之后,他一直心乱如麻,神情恍惚,好像一根钢针刺进他的疮疤里。他的确就是大河市七一四抢劫银行案的主犯,当时他还没有改名。他生来心狠手辣,疑心很重,杀人不眨眼,一般情况下喜欢独来独往。他原本是准备抢了银行之后几个人把钱分掉远走高飞的,可是他的左眼受了伤,他知道因为自己的眼睛受伤,已经给警方留下了破案的重要线索,如果说有可能落网的话,也必定是他苗禾壮先落网。到那个时候他冒着生命危险抢来的钱可能就没有享用的机会了,为了保险起见他起了杀心。当时他的妹妹苗盼雨的滨海别墅工程已经基本结束,给他留了一套房子。他于第二天晚上把其他三个人约到那幢别墅里去分钱。分钱之前,苗禾壮特意准备了一些吃的喝的,说好几个人好好吃一顿分了钱各奔东西,但是谁也没有想到苗禾壮在酒中下了毒药,声称自己眼睛有病不能喝酒,等那三个人中毒之后,他又卡住脖子一个个将他们卡死。那时候别墅区还没有住进人,他又把那三具尸体悄悄背到车上,把车开到大河市北边的山里,连人带车推到了山沟里。
抢劫得手的第三天晚上,苗禾壮在别墅里翻来覆去睡不着,只好给妹妹打了个电话说有急事让她必须马上到大河市来一趟。当时苗盼雨就在省城,并且也在别墅区正和路坦平温柔。接了电话苗盼雨知道哥哥肯定是出了人命有大事,她了解哥哥,知道他是个爱闯祸的人。于是苗盼雨向路坦平撒了谎,说自己连夜要赶回平州去一趟,家里有点急事。路坦平听苗盼雨说家中有急事也没有拦她,两个人一番云雨,依依惜别。
苗盼雨离开路坦平开着自己的车在大河市里转了一圈又回到别墅区,下车后进了苗禾壮的房子里,苗禾壮见到妹妹到来,扑通一下给妹妹跪下说:“盼雨,我闯下大祸了,你得想办法救我啊。”
苗盼雨急忙挽起来哥哥说:“哥哥,有话慢慢说,到底出了什么大事?”
“我们四个人抢银行了,抢了四千五百万,打死了十个人。”
“啊!”苗盼雨听了这个消息惊得舌头都差点掉出来。“你们怎能么能干这种事?那可是要杀头的啊!我还以为你又打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