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的北京啊，你是多么的可！

很多谈笑风生的言语，有"明捧"和"暗捧"两："明捧"就是毫不脸红心，不害臊地赤地拍；而"暗捧"呢，就明得多，艺术得多了，表面上不显山不的，实际上则是寓意刻，达到了一"借力打力"的效果。司德副书记灿烂地微笑着，看上去很愉悦。何晓雅的话属于后一，让人听起来非常受用。他还站起来，平易近人地和徐苑握手，得徐苑受若惊。之后，徐苑一圈一圈地敬酒，不知喝了多少杯，也不知喝到了什么时候，云里雾里的脑袋里一片空白，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司德副书记说的"小徐这人就是太实在，你们可不能欺负他啊"那句话，早已清清楚楚地揳他的记忆，在好长的一段时光里，都非常莫名的动。

何晓雅是个很用心思的朋友。三四年前的一次聚会，徐苑向何晓雅透自己想挪动一下位，向革命的事业前一步的想法，何晓雅就一直放在心里。有一天，何晓雅要徐苑赶写一篇《论基层党员的德修养》的文章，并告诉他，这篇文章将和司德副书记的《加和改党的基层组织建设，为全面建设小康社会提供保证》一同发表在最权威的某杂志上，这样就会引起书记的关注，关注就会重视，重视就会提，这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三个月后，那篇文章果真和司德副书记的文章发表在那份重要的杂志上。

和徐苑往多年，并没有找徐苑帮过一次忙，办过一件个人私事，老家的亲朋好友也没有麻烦过一回。单凭这一，徐苑对何晓雅就另相看了。徐苑每次来京办事，都带些香州的土特产看看何晓雅。何晓雅呢？也回赠一些北京的或从国外带回来的礼品。你来我往中，两人不知不觉就产生了惺惺相惜的觉。

在香格里拉大酒店丽江厅隔的包厢里，徐苑坐立不安，不停地烟，伺立一旁的秘书见他完了一支，又麻利地递上一支，温柔地上火儿，然后毕恭毕敬地退到一边。无论对于哪个官员来说，搭上省委副书记这条线都意味着最大的契机。正在他闷闷脑耐心苦等时，喝得满脸通红的何晓雅迈着踉踉跄跄的步来了。也许是职业使然，门后，他顺手把门严严实实地关上，生怕隔墙有耳似的。其实，像香格里拉大酒店这样豪华的五星级宾馆，隔音效果非常好，每间房都是独立的王国独立的小世界。何晓雅告诉徐苑，他是假借上洗手间的名义才溜来找他们，本来丽江厅有单独的洗手间，他是等到一个长去方便后，才直起腰摊开两手说，人有三急，说急就急，扛不住了，实在等不得，只好多走几步到外面方便去。

仕途上后来的顺风顺，当然与徐苑和司德副书记频繁的往不无关联。徐苑想，这一切证明，何晓雅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用心良苦的朋友。后来很多次来京，徐苑想用贵重礼品和红包表示自己的一心意，都被何晓雅婉言谢绝。何晓雅不是那贪财的人，他对钱这东西兴趣不大，在很多场合常说"生不带来的，死不带去的，只有钱这东西罢了"，也许是在首长边耳濡目染的缘故，他对名声对前途格外珍惜。多年以前，他暗暗把人生作了长远的规划

何晓雅的电话，把徐苑的思绪倏然拉到两年前，那是一个柳絮飘飞的日，何晓雅从北京打来电话，要徐苑从香州立刻起程，迅速飞过去，他已经安排妥当了，让徐苑见见省委副书记司德。

那时，徐苑还是白地市的市委书记。他悄悄地京，没有惊动办事。驻京办主任李松涛和他级别一样，都是正级，平起平坐。据说，李松涛的里除了市委书记和市长就再也没有别的人。所以徐苑认为两人偶尔见面时，表面上那亲亲的样很虚伪，骨里李松涛压儿没把他放在里。那次京，何况情况特殊呢，何晓雅一再叮嘱，小心谨慎为妙。

两人装作刚刚巧遇的样，徐苑被何晓雅连拉带拽带了丽江厅。何晓雅一边情地把徐苑往司德副书记跟前推，一边介绍说："这个世界真小啊，刚门就碰上老朋友，书记，写《论基层党员的德修养》文章的作者，白地市委书记徐苑。他常说您是他最崇拜的领导，心中的偶像，可就是无缘拜见。今天碰巧遇到，我说您老也在这里，他就闹着一定要来敬酒，表表自己虔诚之心哪。您看，这不就来了。"

接了何晓雅电话后，徐苑赶买了机票，连夜飞到了北京。在徐苑下榻的北京饭店贵宾楼的房间里，何晓雅轻描淡写地说："明天晚上，司德副书记请我吃饭，在香格里拉大酒店二楼丽江厅，你也在隔订个包厢吧。当酒喝得正在兴上时我过去叫你，你就跟我见见书记，敬几杯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