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树立笑了笑，说："一寸光一寸金，时间就是金钱，时间就是效率啊。这么宝贵的时间就让这些狗日的耽误了。"

"没见过面，但听说过这个人。据说易瀚林初中都没读完就去广东闯天下，给人下井挖矿居然挖个亿万富翁来，不简单哪，传奇啊。"关键看了一下手表，"还早呢，才9半，哪里10了，章秀才你的时间格外快些吧？"

《办事指南》策划书寄去才几天，那些有有脸的朋友就打章树立手机，都答应得很快。刘总二十万元，卢厂长十八万元，潘总十六万元，谢总二十万元，刘局长八万元…这些七七八八的广告费一汇总起来，可不是个小数目——一百六十多万元啊。就算用十二开铜版纸彩印、压、线装，每本二十元的成本计算，三万本画册的全开支也不会超过六十万元。也就是说，满打满算也能净赚一百多万。

题了。很值钱的面，是不能随便用的，就像银行里的存款，没有计划没有节制地一气，再多的钞票也会有光的时候。真正的"面"，要用在刀刃上。

牌局：麻将

章树立尽内心乐开了，但表面上依然不声，让人看不一丝欣喜的痕迹。他来办事，和往常一样，会约上好几个老乡，打麻将，玩"三打哈"、斗"地主"、跑得快、诈金…玩得不亦乐乎。正因为聪明，他对各赌术的悟很，也非常熟练。就拿麻将牌来说，他看都不用看一，手一摸就能摸几万就是几万、几筒就是几筒、几索就是几索，绝无差错。

关键早早地起来。洗漱后，散了一会儿步，打了几个电话，刚吃完早餐，章树立来了。

王平之介绍说："关主任，章秀才，这是易老板，以前在广东挖矿，现在想来北京淘金。你如

章树立一边脱下外，一边掏一包香烟一支递给关键，说："还早？快10了。昨天就和尹中山、王平之他们约好了，今天早开场。嘿，他们一个都没到？这帮王八，又要老等。哦，对了，还有一个老乡也来，听说在广东韶关挖矿赚了个把亿，后来得罪了当地政府领导，矿挖不了，跑北京来发展。现在还没找到好项目，整天七窜八窜的没啥事，只好玩玩麻将，等待时机。对，那个老板叫易瀚林，你认识吗？"

当章树立拿到委托书后，自己反复权衡后，觉得该要回"面"的时候到了。于是，他向蓝天集团刘总、天山火电厂卢厂长、香州酒业份潘总、香州钢铁集团谢总、香州市招商局刘局长等等，每人特快专邮寄了一份《香州人在北京——办事指南》系列版策划书：第一分是盖有驻京办大红公章的委托函。别看这不起的一页，其实非同一般的重要，它就是尚方宝剑，就是名正言顺的招牌，就是另一意义上的"面"。第二分是内容概况。内容概况写得很详细很全面，《办事指南》将把在京工作老乡的工作单位、职务、籍贯、联系电话，各委详细地址、办事程序、咨询电话，北京各大校、医院、景、通以及飞机、列车时刻表等等，还把市直机关单位负责人、地址、电话和香州重招商引资项目统统编去了。这是一本找关系用关系的奇书。你初来北京，有了这本书，就不会两一抹黑。用顾城的话来说，黑夜给了我黑的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这，将无愧"办事指南"。第三分是广告效果分析报告。分析报告说，因为《办事指南》的受众都是全国甚至世界各地、、尖端人士，它的广告价值是一般媒无法比拟的，那无形的有穿透力的影响将是无价的！

两人正聊着，王平之大大咧咧地推门来。他把跟在他后面长得胖墩墩的易瀚林往屋中间让，关键和章树立同时起，一人握住易瀚林的左手，一人握住了他的右手。易瀚林的手掌大，很有力，在和关键握手的时候，就像在井下挖矿时握铁锹一样使劲，把关键的手握得生疼。关键想，这也许是他朋友的特殊方式吧？不用劲就好像没有诚意一样。

"秀才早啊。"关键客气地招呼，"坐，坐嗳。"

章树立的朋友多。他的朋友，官场多，商界多，文艺圈里多，三教九都有。虽然说与他的职业不无关系，但更重要的是与他的格有关，你看他整天乐哈哈的，还从来不发脾气，总是和风细雨的样，谁不愿意他这样的朋友呢？就拿章秀才说话来说吧，他可以在什么样的场合说什么样的话，也就是经常讲某圆之人的说法，他能见鬼画符，见佛烧香，见菩萨作揖。可以说，章树立说话，雅亦雅得，俗亦俗得，是上了境界的。

关键也跟着笑了。

今天是星期六，一个光灿烂的日。

这几天，章树立尽来得很勤，但他和关键、霍光明在一起时只玩牌却对画册只字不提。他想，我不要你办事拿一分钱，只借用一下牌，不显山不把钱赚了腰包，又让你们看不我赚了钱。到时候，让你们不知是你们的"牌"帮了我的忙，而是我免费设计版了豪华的画册，帮了你们的忙。所以，不能急，心急吃不了豆腐。事实上，关键早就清楚这个理，当霍光明把情况向他汇报后，他心里一琢磨就知章树立绝对能把事情好，但要办事欠你章秀才的一个人情就说不过去，你盛世公司印那么多广告不是白的银吗？没有《办事指南》这个平台你能这么顺风顺吗？所以，至少打个平手，谁也不欠谁的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