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因为你是新分来的大学生，是我亲自选定的，是有培养前途的苗子。”

“我干了那么多工作都白干了，连个优秀都不是。”

“谁说你白干了？大家都有yan睛。优秀guan个pi用！哪个领导干bu得过优秀？连我都没得过。人不大，虚荣心还ting重。再说，那个副chu1调到机关干了快一辈子了，官是当不上去了，优秀也从来没得过，人家得一个优秀怎么了？这个东西是论资排辈的，你刚来几天就想拿优秀？告诉你，累吐血也不会给你的。”

“不给就不给，我也没必要那么努力工作了。”我嘟囔dao。

“不行！你必须要像以前一样，踏踏实实，认认真真地干，这是为你自己的前途干，全chu1工作人员中我就看好你，要文凭有文凭，要水平有水平，不chu几年你就能起来。有了一官半职，不比当虚无缥缈的优秀qiang？回去好好想想我说的话，想明白了，明天中午之前把简报jiao给我。”

chu1长的话令我颇为gan动。显然我没有机关工作经验，看得太近，想得不远，chu1长是为了我的前途着想才让我拼命苦干的，而我居然不领情，让chu1长枉费了一片苦心。

“我知dao我错了，我不会再让您失望的。”我表示了决心。

“年轻人难免犯错误，知dao错了，能改就是好同志。”

当天晚上我就把白天犯的错改正过来了，我留在办公室，当chu1长的脚步声在走廊里消失的时候，我拿chu简报材料，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完成了chu1长布置的工作。

杨倩对我的晚归表示不满，我解释是chu1长找我谈话，并把谈话内容告诉了她。她说chu1长在哄我玩儿，目的是让我把活儿干好，让他这个chu1长有业绩。我更相信chu1长的话，他是我的直接上司，代表了一级领导。在老婆的唠叨声中，我大口嚼着馒tou，发现今晚的饭菜格外好吃。

简报事件之后，我又成了不是优秀的优秀公务员，不仅把每件工作都zuo在最前面，而且zuo得最好。不guan别人怎么看，我始终牢记chu1长的话，是为自己的前途干。在我进机关工作十八个月的时候，chu1长又单独找我谈了一次话，郑重通知我，说gen据我的表现，晋升我为副主任科员，相当于副科长。在外省的县里，相当于县属局的副局长，在bu队就相当于副营长。名额有限，是他再三争取来的。

我知dao副科长的分量，在京西煤矿，上万人的大企业，不过就是个chu1级单位，副科长就是煤矿各个职能bu门的二把手，从理论上说，我的职务就是煤矿职能bu门的二把手，而这个二把手的位置，是多少人一辈子也当不上的。我万分gan谢chu1长的鼎力相助，表示一定要用更chuse的工作成绩来报答领导的关怀。

我满足了，并把这zhong满足gan带回家，讲给正在坐月子的杨倩。杨倩在二十天前生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女儿。杨倩解开怀，抱起女儿，chouchu一只手托起饱满的Rx房，让女儿的小嘴han住rutou，然后微笑着听我演说一般的gan慨，对我描绘的远大前途不置可否。

“你不相信我说的话？chu1长说了，只要当上副主任科员，照我现在这样干下去，两年上一个台阶没问题。我今年快三十二岁了，三十四岁当上主任科员，三十六岁当上副chu1长，三十八岁当上chu1长，四十岁当上副局长，四十二岁当上局长，四十四岁当上副bu长，四十六岁就可以当上正bu级干bu了。这辈子我能当上bu长，也就心满意足了。”

“你zuo梦吧，两年一个台阶，谁敢给你打保票？”杨倩给我泼凉水。

“chu1长说的，他说他看人不会错的。”

“我问你，他今年多大了？”

“五十岁。”

“五十岁才是个chu1长，他有什么资格给别人打保票？”

“也是，他的话不能不信，也不能全信。”

“gen本就不可信。你以为你的仕途是他安排的？告诉你，往上升官，除了年限，还有机遇、条件、关系、能力，等等，很多因素。你的chu1长是个混dan，他在耍你，你还蒙在鼓里，为他大唱赞歌。”

“他怎么耍我了？”

“副主任科员是应该得的，只要是我们这届的大学生，在政府机关工作，人人有份。主任科员才需要争取，那叫破格提ba。”

“你怎么知dao的？”

“单位今天给我打电话了，很不好意思，我就属于破格提ba对象。”

“不可能！你怎么能当上主任科员呢？”我对产妇的话表示怀疑。

“怎么不能呢，是人事bu门给的，又不是我要的。”

“这事太奇怪了，我们单位怎么就没听说破格提ba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