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主讲人眉飞舞的时候，我恨不得找个地钻去。听这样的宣讲，别说是偏远地区的教育工作者了，就是我这个北大中文系的才生，都觉得是一难以忍受的神折磨。这叫什么事儿，让人家丢下手里的工作，教育局还要拿大把的钱，听到的却是不着边际的东西。这宣讲，包括昨天我讲的，对人家的实际工作有什么意义呢？没有意义的事为什么还要火朝天地呢？我的变大了，看看左右的成员，脸上虽然挂着一本正经的表情，但神中也多少了困惑。我是个有良心的人，是个有价值的人，这宣讲不仅让我到尴尬和稽，而且到十分荒唐和无聊。

吃过午饭，下午一半接着开讲。下午的讲座由县教育局副局长主持，不知是副局长的威信不够，还是中午的饭撑坏了一些人，快两的时候，礼堂里才稀稀拉拉地坐了五六十人。副局长没有到任何不正常，大模大样地主持起来。主讲人是学图书馆专业的女才，在市机械局劳资当主任科员。她大谈图书馆在教书育人方面的作用，放言说，如果每所学校有一座藏书在十万册的图书馆，就不愁培养不人才来。女才的话有理，不过她的全观都是建立在假设上，因为是假设，所以激不起听众的情，给予她的掌声要比上午的稀落得多，搞得她有些灰溜溜的。

中午吃饭的人数比听宣讲的多了两倍，教育工作者们对饭菜的关注要远远超过神粮。依然是山一样的大锅饭，海一样汪洋的大锅菜。吃八个馒的那个瘦男人端着饭菜坐在了我边，在持听宣讲的人当中，他起了表率作用，从来没有萝卜。

第二天上午的讲座，是由县教育局办公室主任主持的，在主持人比预定的时间晚半个小时宣布讲座开始时，礼堂里竟现了片刻的寂静。台下只剩下二十来人，这个时候谁要是不知趣拍起了掌，肯定是不怀好意的，分明是想嘲谁。我作为分队长，脸上有一发烧的觉。照市里的署，宣讲是我们的主要任务，可现实情况让我们有讲不下去的危险。我不知该不该叫停，面对寥寥无几的听众，对主讲人来说多少是个打击。正在我犹豫的时候，主持人已经了简单的开场白，接着就开讲了。主讲人是社会科学研究院的一个助理研究员，他用重的川味音，大讲如何看待早恋问题。他的讲座中带有大量的数据，似乎是一个研究报告。虽然听众人数不多，但还是有人在萝卜——悄悄溜号。好在主讲人的心理承受能力非常大，不听众是一个人还是一百个人，丝毫影响不了他的情绪。他似乎一定要让人明白，青少年早恋是个非常值得重视的问题。

惊地看到一个瘦的中年人，一次取走了八个馒，而且全咽了肚里。回想起我当矿工的日，好像也没有如此肚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