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沈勇突然喊了起来,泪眼朦胧地盯着秦志剑,口中抽泣着说:“你不能再惊动她老人家了,不能…行了,我说,我都说还不行吗?你说得对呀,谁他妈是天生的贼坯子呀,你去打听打听我的战友,问我沈勇当年在部队干得咋样?谁想到我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啊,你说到我心里去了,我实在是被逼的呀…转业后,我寻思能安排个工作,干出个样子来。谁知道,咱没人,也没钱活动,转业一年没给安置,后来好歹安排了,又是个亏损企业,刚上班就下岗了…后来,从亲戚们借了点钱,出去捣腾点买卖,又叫人骗得血本无归,连家都回不来,饭都吃不上了,逼得我只好乞讨,可谁也不理我,还说我大小伙子要饭不嫌害臊。无奈之下,那天夜里我钻进一个办公楼,弄到了第一笔钱…说了你也不信,当我把钱拿到手里的时候流泪了,那是从心里流出来的呀,怎么也止不住啊,想我沈勇一身本事,一腔抱负,竟落得这般下场,用部队练出的本领来干这种事,当年的教官要是知道,会怎么想啊…从那以后,我就收不了手了。可我偷的都是有权有钱的机关和当官的办公室,反正他们的钱也不是好来的,我拿了也心安理得。我用这些钱改善了生活,让我守尽苦难的老妈也过上了几天舒心的日子,为了让她放心,我说是做生意赚的…天哪,我不怕死,我这条命活着也没什么价值,可我还有一个老妈,他守了多年的寡,好不容易过上几天好日子,我死了她可咋办哪…”
沈勇呜呜地哭出声来,边哭边象女人一样喃喃自语着:“我不服,我不甘心哪,不是我愿意这么干,是走投无路逼的呀…都是转业军人,为什么有人、有钱的都安排了好地方,我的战友们有好几个还进了公安局,和你们一样当上了警察,有的还是刑警,还有的也没参军也没上大学,可因为有人也能安排好工作,还有的整个假军籍也转业安排了象样的工作,为什么我就不行,非得做贼才能生存,要是论本事,他们不如我呀,为什么他们却比我混得好,这到哪里去讲理呀…”
沈勇声泪俱下。林荫听着心里也酸溜溜的,觉得眼睛发潮,把目光移开,恰见高翔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眼睛也泪汪汪的。
屏幕里,沈勇在秦志剑的启发下,开始交代走上犯罪道路的情况。林荫注意到,牛明开始坐立不安起来。正在这时,自己怀中手机铃声响起。
电话是方政委打来的。他说:“林局长,案子怎么样了,你快回来吧,地区政法委何书记来清水了,非要见你不可!”
谁?何…
林荫差点脱口叫出一声“何大赖子”
一听到这个人的名字,林荫就感到头痛。迟疑了一下才回答:“这…案子刚刚取得突破,正在审着,你跟他说说,我不回去行不行?”
方政委:“可他指名要见你。”声音变小了:“你应该知道他是谁,既然案子已经突破了,你还守着干什么,快回来吧!”
只好如此。林荫关了手机,想带沈勇一起回清水,牛明说:“审讯得趁热打铁,要是中断了再审恐怕会煮夹生饭。林局长你放心走吧,这里交给我了…对了,见到何书记,替我问个好!”林荫想了想,觉得只有这样。他想把秦志剑留下,可秦志剑不干,牛明也没有欢迎的意思,林荫只好让他一同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