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勇就跑了,怎么能不给他报功呢?!”
林荫发现,在自己说话的时候牛明笑了,而且是一种开心的、讥讽的笑容。话音未落他就接上茬儿:“林局长,这可怪不着我们,不是没想到他,而是没法报他,因为他根本就不是咱清水公安局的人,甚至连公安民警也不是!”什么?!
方政委在旁接过话来:“是这样。林局长你还不知道,高翔是省警校毕业的,可市里一直没分配,他是在刑警大队义务帮忙!”
“没分配?”林荫奇怪地问:“他什么时候毕业的,为什么没分配?”
“去年七月,”政工科长李婕说:“已经八个多月了,上级有文件,中专毕业不包分配,可以分也可以不分,双向选择,自找接收单位。局里超编,市里不同意咱接收!”
“那要看是谁,警校毕业的分不进来,超编,有些人再超编也能进来。这就是清水的现实,一边批评公安队伍素质低,让咱们加强队伍建设,另一边素质高的又进不来,却把一些素质低的塞进来,这样的队伍战斗力能强吗?纪律作风能好吗!”
话说得又尖锐又激动,正是纪检书记老靳。林荫扭头问方政委:“没跟市领导反映过吗?”
方政委苦笑一声:“怎么没反映过?我和老曾去找过两回,啥事不当…其实,象高翔这种情况不是他一个人,在咱局各个单位帮忙的就有十来个,刑警大队就七个!”
林荫:“那,他们的工资怎么办?”
方政委:“哪来的工资,白干,而且,象高翔这样的家在农村,吃饭住宿还得自己解决,我跟刑警大队说过,帮助他解决点问题,听说江波对他还可以,让他住办公室,帮助安排了一个小饭店,吃饭比较便宜!”
这…居然是这么回事,这么长时间一直拿他当刑警对待,没黑没白的跟着忙,闹半天他还不是警察!林荫一下想起高翔在审讯沈勇时的表情。当时,沈勇激愤地诉说了社会不公,同样当兵转业别人分了好工作他却走上沉沦的道路,高翔听得眼睛泪汪汪的,脸红红的。那肯定是勾起了他的心事,引发了共鸣。
闷了好一会儿,林荫又问:“不管怎么说,也不能白使唤人哪,多少给点报酬哇!”
牛明哼了声鼻子:“谁不这么想,可上哪里去整钱?他又不是一个人?再说了,他是怕业务扔了,自愿白干的,咱们给他提供了条件,也够意思了!”
闷了片刻,林荫又问:“他家是哪儿的,爹妈能帮助他吗?”
没等牛明开口,纪检书记老靳又把话抢过来,愤愤地大声道:“那还用问吗?如果他爹有权,能到现在还没分配吗…妈的,规定都是给老百姓定的,什么中专毕业不包分配,什么公安局没编,领导的孩子再没编也分了!高翔他们毕业到现在多长时间了?这段时间里咱们局进来多少人?有几个是真正大专以上学历的?多数是假文凭。要论素质,我看哪个也赶不上高翔,可有啥办法?我看那,也别太过份了,不能报功,也得给点物质奖励,要不太说不过去。我打听过,他家在农村,爹娘都是普通老百姓,要是不穷,花得起钱,也早分配了!我看,就给钱吧,帮他解决解决生活困难!”
林荫觉得这个主意很好,向老靳投去赞同的一瞥:“我同意这个意见,给多少合适?我看,两千不多吧!”
老靳:“不多,要是犯罪嫌疑人逃跑了出去追捕,不知得花多少钱呢,不多,我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