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林荫和方政委上了4500，去铁林市看守所看望黄建。这是见苏检察长的直接收获。车上路后，方政委叹地说：“这可是黄建去后第一次有人探望他呀！说起来，也是啥人找啥人，他和秦志剑好得跟一个人似的。他去后，秦志剑非常痛苦，你没来之前找过我好几回，要我想办法。可我只是一个政委，能有什么办法？一是事情确实了，检察院的案，咱们说话不好使，二是老曾不积极，说是避嫌，不能扰检察院办案，我张罗太了还怕引起他的想法，就一直这么撂着。说起来，心里也不好受哇！”

林荫兴冲冲要走，苏检察长拦住：“别走哇，快中午了，咱哥俩去喝两盅，没有外人，咋样？我知你廉洁，不公款，自掏腰包。说起来也真是，调清之后，工资只开前五项，每月少挣好几百元，还今儿个集资明儿个捐款的，这不，这个月又扣了二百元，说是集资买树苗。行，为了领导脸上有光，咱俩钱应该，只是别再吃回扣…哎，说远了，别走，咱俩去吃，一顿饭我还供得起！”

林荫看了方政委一，用开玩笑的语调说：“方政委，你是老大哥，自我来之后，你对我帮助很大很大，没有你，有些事我真不知咋理。你替我挡过好几回灾，我都记在心里。不过小弟也给您提一条意见。你哪儿都好，尤其在成熟老练小心谨慎方面值得我学习，可是有过份了。如果什么事都要考虑别人有什么想法，那就什么事情也不成了。我在这上和你不同，我办什么事，只问该不该办，能不能办，自己的心里能不能说得过去，如果该办能办，我就要办！”

“是啊，”苏检察长有同地说：“咱们公检法都这样，既是条条理，又是块块领导，方针政策都是上边下来的，要求还严，可你的人权、财权都在地方，他们又是另一要求，尤其在人事上，你要动一个副科级都不了主…咱们勉力而行吧…不过，老弟你放心，我们检察院虽然对公安局有监督之责，但我们的目标还是一致的，那就是打击犯罪，保护无辜…行了，老弟来一回我要啥也不帮你，太不够哥们意思，咱不妨也动心。这样吧，只要你搬来一个比我大的，多少能着我的说句话，我上组织人复查黄建的案，怎么样？！”

“那，你可以重新调查吗？”林荫说：“你一一个大哥，可老弟求你的事一件不办，算什么大哥呀？你就左一个不行，右一个不行？哪有一哥们意思啊！”“那没办法，”苏检察长提声调说：“咱哥们再好，也不能没有原则，我得听市委领导的！”边说边站起来向门走去，还回向林荫挤挤睛，走到门，突然把门推开，四下察看一番，又把门关好，在里边上了锁，才重新走回沙发坐到林荫边。林荫奇怪地：“你这是什么，堂堂检察长还怕谁听声？”

林荫苦笑了：“怎么哪儿都有这样的人？！”

“好，你等着！”

林荫沉默片刻：“那你告诉我，你们院有没有人对黄建挟私报复？直说吧，就是你们任副检察长，我这是正式反映给你了，你打算咋理？”

林荫的心一亮：“真的…”

方政委叹了气：“你说的有理，我也知自己有这个病，看你想说就说，想就的气魄，替你担心，可心里也佩服，到你活得痛快，可论到自己就不行了。这可能和我青年时代当秘书和办公室主任时间太长有关，总看领导脸看惯了。不过，我还是说，小心没大错呀！官场混这些年我早品来了，什么品质、能力、贡献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脾气，得有一副好脾气，能事，还

苏检察长苦笑一声：“咋理？咋理也理不了。他在清市检察院经营多年，重要岗位上都有他的人，有的时候，说句话比我还好使。尤其可怕的是，他还通业务，市委领导对他非常信任，亲向我夸过他，要我多依靠他…你现在什么直接证据也没有，我就查他？不行，我办不到！”

苏检明白了：“看来，老弟跟大哥是同病相怜哪，你们班也有这样的人？是哪位？我能猜来，是上长犄角那位吧…我跟他朝过两回面，啥人一就看得来，一副×的样，常和我们这位来往，看得来，他们铁，关系不同寻常！”叹了气：“这人已经在清政法机关内成系了，不好对付啊！”林荫没有说话，但对苏检的话默认了。心中暗想，如果只这两个人还不难对付，难的是他们上下左右都有人，对付他们就要牵动一批人。公检法是执法机关，在国家政权中居于非常重要的地位，于是，一些居心叵测之徒挖空心思往里钻，而有些人就偏偏为这些人大开方便之门。如果这些人的比例太大，从一定意义上说，司法机关也就改变了质。然而，目前确实没有一个能很好遏止他们的机制。

苏检察长苦笑一声：“老弟，你哪知啊，我们检察院是浅王八多呀…刚才的话只能咱俩说，让别人听去，给你添油加醋一汇报，那还了得？！”拍拍林荫的肩膀，轻声说：“老弟，其实，大哥佩服你的。这些日，我听说了你的一些事，有骨气的，连万书记的妹妹你也没惯着，大军手下也要清去，这让我看清了你的为人，所以才跟你说心里话呀！”

苏检察长：“要是说了不算，我还是大哥吗？”

办检察长说这话时，再没有了刚才的诙谐和幽默，甚至听上去有些凄楚，得林荫心酸溜溜的不得劲儿，想安两句又没啥说的。再想想自己的境，摇摇说：“其实，我也比你好不到哪儿去，局班倒没什么，他一个人犄角再，把它折断也就完了，可由不得你呀，依我看，这样的人本就不能让他在公安局工作，更不能领导班了，可你说了不算哪，你既要防备他，还得和他共事，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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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弟，其实你不是比我明白吗？咋说这孩话呀！”叹气：“独立办案喊了多少年了，以法治国的方略也台时间不短了，可实际程呢？太慢了。这两年，有的地方不但没有好转，反倒更严重了，有些领导对司法预得更厉害了，法制建设好象还有退步的迹象，可咱们一个基层司法，能有什么办法…这么着吧，你别激动，别生气，下下功夫，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利于黄建的证据，如果有，压力再大我也敢住，一定放人！”

沉默片刻，苏检察长又开了：“看来，你那里比我这儿好不到哪儿去。不过，好在你们两个主官一条心，方政委那人还不错，我这儿就不行了，我到非常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