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面了。”戴墨镜的人嘲讽道。
“你…”苏民欠起屁股点点头。
“不认识我了?”王兆福摘掉墨镜:“早上不是见过吗?”
“啊…妈呀,这不是早上抓我的那人吗?”苏民张张嘴说不出话,愣了。
他眼朝门瞅瞅,想溜。无奈,门口两名彪形大汉铁塔月立在那里。
“请跟我们走一趟吧!”王兆福冷静地笑笑。
这时,门口的那两个人上来,一人拧一只胳膊咔嚓给他上了手铐。
他想挣扎,没有了力气,被侦查员推上停在院里的车里。苏民沮丧地低下了头。他没想到公安局会在这里布下罗网。
6.扭曲的人生观
刑警大队审讯室。
宽大的黑色写字台后面三位侦查员一溜儿摆开。杜国栋威严地打量一番张万。
祁世军摊开笔录纸。笔录上跳出:张万,男,汉族,现年27岁,兰州人,初中文化,现住金昌市区天水路某平房。
这些,张万对答如流。
杜国栋燃起一根烟:“知道为啥抓你吗?”
“不知道!”
“你和苏民来金昌是做啥的?”
“做生意。”
“那半屋子东西是怎么回事?”
“买的。”张万似早有准备,镇静自如。
“在什么地方买的?一件一件讲清楚,咱们一件件落实。”杜国栋单刀直入。
张万眼里流露出恐慌,不停地搓手。
“啪!”杜国栋一拍桌子:“看来你是不讲实话,把他押下去,想好了再说。”
张万惊得一颤:“我说的都是实话。”
他被张富、杨国平押到另一间房子。
接着审问苏民。
张万隔墙听着大一阵小一阵的声音,侧起两耳想听听说些什么,可怎么也听不清,他蹲在墙根下,把头深深埋在两腿间。回忆着往事。
他,真名叫焦乐,化名张万,兰州皋兰县农民,兄弟七个,排行老七。自幼被娇生惯养,弟兄们中惟他人瘦体弱事事让他三分,天长日久养成了他任性自私的性格。父母倾心指望他好好念书,将来有个好前程,光宗耀祖。可他生性顽劣,吃不得苦中苦,更谈不上人上人,把念书当作是受罪,初中毕业没考上高中,便回家务农。拿锄头他嫌累胳膊,割麦他嫌麦芒扎,挑担他嫌压肩膀,追肥他嫌粪土味。庄稼活儿他样样烦,怕风吹日晒,怕起早贪黑。吃,捡好的吃;穿,拣好的穿,白天睡到日上三竿,晚上夜游神。他心高得想摘月亮,一心想出人头地。他向往城里人生活,羡慕大款的拥有。看着别人都一个个富起来,自个儿却仍穷得让人瞧不起。
终于有一天,他因盗窃罪被兰州市城关区人民法院判刑一年,1995年元月份刑满释放。焦乐回家后着实收敛了一阵子,并一度想重新做人,勤劳致富。
人的人生观、价值观一旦扭曲,改也是暂时的。焦乐整日里愁眉苦脸,打不起精神。他不甘心在泥巴窝里混一辈子,即使活一天也得腰缠万贯,享尽荣华。
1995年春节过罢,焦乐实在按捺不住清贫和寂寞。他骑自行车来到兰州燕滩。一是想凑凑热闹看看社火表演,二是想搞点什么生意。
天纷纷扬扬下起小雪,马路上表演的社火队一个接着一个,太平鼓,阵容宏大,鼓声震天。声声太平鼓里洋溢着太平年代人们的欢乐和喜悦。秧歌队、旱船、龙灯、狮子舞腾挪闪跃,令人眼花缭乱。这些,焦乐都没兴趣。雪花中,他冷得发抖,多想到饭馆叫一桌酒菜美美吃喝一顿。他挤出人群,推起停放的自行车。糟糕,车胎没了气。他只好推到一修车处。修车的师傅50来岁,见他面带忧色,不紧不慢地让他把自行车放下等候。焦乐嘴甜得像抹了蜜,一口一个老师傅,一口一个大叔喊成串,叫得修车老头心里甜滋滋地,优先给他修好了自行车。焦乐冻得发抖的手从衣袋掏出几张毛毛钱,修车老头见他那穷酸样,给他免费修了车子。两人一问一答唠起家常。
“小伙子家是哪里?”
“皋兰。”
“在啥地方工作?”
“在家里…干活。”焦乐一出口觉得丢人现眼。他想充富户,可打扮得土里土气,瞒不过别人的眼。
“日子过得怎样?”修车老头老奸巨猾,很会揣摸人的心理。
焦乐拧把鼻涕叹口气。
修车老头不再多问,轱碌几下眼珠,让焦乐以后路过这儿歇歇脚喝口水。他说他天天在这里修车。
焦乐很是感激,偌大的城市谁对他这么热情呢。他有的是时间,以后每次来燕滩,总来这里闲聊,后来日渐熟悉,老头给别人修车,他赶紧递工具,勤快的让老头越发喜欢。
“听口音老师傅家是河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