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十封都写得出。谁知道你在单位是个什么形象,只怕是个色鬼!难怪提拔来提拔去都轮不上你。也有那种混账夫妇,还以为你了不起,两口子串通了来勾引你肖琳骂起来像放鞭炮,黄之楚一句也听不明白。他最先只想从她的骂话里听出误会在什么地方,哪知她越骂越离谱,竟骂到提拔不提拔的事上来,太伤他的自尊心了。他心想自己当个二十四级干部,还经常加班加点,连老婆都瞧不起,顿时火上心头,重重扇去一个耳光。肖琳颠了几步,倒了,恰又碰倒了开水瓶,砸得粉碎。开水烫得肖琳尖叫起来。黄之楚见出了事,连忙上去扶。
曾薇夫妇闻声过来了,问:怎么了,怎么了?
肖琳见来了人,也不便再骂,只管哭。
黄之楚掩饰道:我刚加班回来,她忙着给我做夜宵,不料碰倒开水瓶烫了手。
那黑汉子忙问,烫得重不重,重的话快去医院,不然就用鸡蛋清涂一下。黄之楚把肖琳扶到床上躺下,忙去找鸡蛋,找了半天没找着。那黑男人说声莫忙莫忙,跑到自己家取了两个鸡蛋来。
涂上蛋清后,曾薇说:黄主任,好好侍奉小肖,女人嘛,就是娇些。又对自己男人说:取包方便面来给黄主任消夜。自己就别弄了。
黄之楚连忙摇手,说:不麻烦,不麻烦,现在也没胃口了。
那黑男人却已三步并作两步取来了,说:别分心,都是邻居。
曾薇夫妇走后,黄之楚凑到老婆面前问:痛不痛?
肖琳扭一下身子,轻轻嚷道:我才不会娇!
黄之楚知道这话是对着曾薇来说的,就说:你别疑神疑鬼。
肖琳说:谁疑神疑鬼?不看见她多体贴你,生怕你累了,还送来夜宵。世上也有那种甘戴绿帽子的男人!
黄之楚压着喉咙叫道:你有没有个了断?按你的逻辑,那黑鬼给你取鸡蛋那么真心,你同他也那个?
肖琳立刻提高了嗓门:你有什么把柄?我可是看见你们了。你加个什么鬼班,明明看见你递封信给她还不承认?
这时,隔壁电视录像放完了,四周鸦雀无声。黄之楚夫妇不便再吵,背靠背睡下了。黄之楚满心不快,只想做个梦,梦见曾薇,却没有。
四次日醒来,见老婆早已起床,正在准备午饭,猛然想起昨晚临睡时的念头,觉得对不起老婆,也对不起曾薇。于是庆幸:幸好没有梦见和曾薇做那种事。
今天是星期天,黄之楚休息,肖琳也轮休了。
黄之楚不想继续昨天的争吵,打算用这难得碰到一起的休息日缓和一下夫妻关系。
吃过早饭,黄之楚提出到公园玩玩,儿子也有几个星期天不曾到外面去玩了。肖琳却坐着不动,问:怎么?你想蒙混过关?昨天的事你不打算解释了?
黄之楚低声道:何必又来纠缠,让别人听见怎么好?说着,便用手指指隔壁。肖琳说:放心,人家早摆摊子发财去了。听见了又怎么样?
无可奈何,黄之楚只好如实讲出借钱、工会发钱、买烟、还钱等事来。这本来可以了结的,谁料想却更加麻烦了。你黄之楚心里没有鬼,何必同曾薇那么鬼鬼祟祟?她还亲口跟自己男人说,同小黄去玩玩,我可是看见了的。那市长夫人谁不知道,四十多岁的人了,穿得那么花哨,她还没有生过小孩哩!你同她用钱那么随便,还与不还都不在乎,谁知道你俩是什么关系?你黄之楚一个堂堂男子汉为什么同娘儿们一样存私房钱?你一不抽烟,二不喝酒,吃穿家里都是现成的,这私房钱用来做什么?既然是光明正大,又何必瞒着我?
十万个为什么问得黄之楚睁不开眼,红着脸,坐在沙发上喘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