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丽心里了一下，掩饰着说，你是地下组织，你都知。伊豆豆说，那当然。许大的事情，我能不清楚？所以，最后事情没成，长倒没落下什么话柄，对许大可是影响不好，她一直是个端正的人，都熬了一辈，到最后却没能保持晚节。万丽说，你也言过其实了，这也说不上什么晚节不晚节的，她又没有犯错误。伊豆豆说，错误是没犯什么，但反正名声不好听了，要是长上了，扶正了，或者哪怕挪个门扶正，也就没有这样的麻烦，但现在，长原位不动，还有几个月就要退了，别人也不会再忌讳他什么了。

晚上万丽又和婆婆一起看电视，婆婆又夸刘慧芳了，万丽说，过去封建社会的女人都这样吧。婆婆却指着屏幕上的王亚茹说，谁会喜这个姑姑？万丽说，我是不是要向刘慧芳学习，孙国海再怎么晚回来也不说他，随他去？婆婆说，那也不对的，你们读书人都知一句话，女人是男人的学校，男人息不息，从女人上看得来。万丽说，您的意思，男人不息，责任是在女人上？婆婆笑了笑，说，从前都这么说的。

她们笑了一阵，伊豆豆说了许多机关的轶事，有的是真实的，有的是传的，最后又说到机关的一些人事变动，伊豆豆说到的其他人万丽都不太熟悉，只有长她是知的，伊豆豆告诉万丽，组织来了位新长，长扶正的最后一次机会终于也失去了。万丽想到当时许大来找她，她又跟向秘书长吞吞吐吐地说了，被向秘书长严厉批评以及最后向秘书长自己调走，想着想着，不由心里堵起来，是一说不清的滋味。伊豆豆，长自己倒没有什么，许大就不行，像是变了一个人，很沮丧，情绪很低落，你最近没见着她吧，一下老了许多。万丽没有说话，心里沉沉的。伊豆豆，也难怪，关于长扶正事情，许大可是没少心，长自己倒没怎么活动，许大可是活动了大半年，走了多少路，跑了多少人，想了多少办法，最后也没有成——当然，肯定是长授意的，至少是长同意的吧。

万丽心的气冲了上来，正想推醒孙国海跟他理论几句，突然觉到肚里的孩踢了她一脚，这一脚，把万丽的一气给踢跑了，她隔着肚轻轻地抚摸着孩，很快就心平气和地睡着了。

万丽足月生下了女儿，取名孙新月，小名丫丫。坐月期间，有不少同事、朋友来探望万丽，伊豆豆来了好几次，光给小的衣服，就买了好几，都嫌大，伊豆豆将衣服抖开来，在小上比划了半天，自己都笑疼了肚，啊哈哈，啊哈哈——她一边笑一边着手势说，我怎么会觉得你家小有这么大呢。万丽，你也不问问营业员，就说买新生儿的衣服。伊豆豆，我买衣服要征求营业员的意见？我也太没名气了。我什么平，她们什么平？

晚上躺下的时候，万丽跟孙国海说，你妈是打太极拳的。孙国海没听明白，说，我妈打太极拳？是吗？什么时候学的，我怎么不知？万丽没没脑地说，你妈再教会了你，你们母就可以一起对付我了。孙国海说，你什么意思，我听不懂。万丽说，听不懂就拉倒。背过不理他了。万丽以为孙国海还会追问下去，但不一会儿，就听到了孙国海的鼾声。

偏偏要多心，好像婆婆还有言外之意，就梗在心里了。

因为《渴望》的轰动，白天上班时，同事也都在议论，有一天伊豆豆过来，和大家议了起来，意见不统一，对刘慧芳有争论，男同志大多数持赞赏态度，说刘慧芳既是中国传统德的化，又是当代女雷锋，毫不利己专门利人。伊豆豆就不听了，说，不是毫不利己专门利人，是毫不利己专门利男人。男同志就嘲笑伊豆豆，说她自己不到还酸刘慧芳，伊豆豆从万丽桌上的一堆报纸中扒拉一张来，说，我念你们听听，人家是怎么说的：“刘慧芳的现，使我们想起了鲁迅先生的八个字：哀其不幸，怒其不争，送给刘慧芳，是再恰当不过的了。随着《渴望》的播，社会上掀起了一呼唤刘慧芳式女人复归的，这，是妇女解放运动的可悲失败，是社会的倒退，是男人的悲哀，更是妇女的悲哀。”

万丽，你不仅是地下人事组织，还是心理研究的呢。伊豆豆说，我还知，许大急病投医，还找了你呢。万丽吓了一，这个伊豆豆，怎么什么都知，是不是自己不知低不知轻重找向秘书长替长说话，被向秘书长批评的事情她也知？但伊豆豆却没有再往下说，不知是给万丽一面，还是确实不知，但如果伊豆豆真的能够说来，那自己肯定是不能接受的，因为自己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