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万丽下班走在路上，前一片茫然，心里杂草丛生，在经过一条与大街叉的小巷巷时，她的睛的余光，觉到有个人正从小巷来，一步就跨到她边，但是万丽没有在意，也没有侧看一下，继续闷往前走，这时候就听到有人在她耳边逗笑说，喂，个朋友好吗？万丽一麻，以为碰上了氓，赶加快了步要逃开，却听到了一阵随而来的笑声，哈哈哈，还是老样，目不斜视，万丽，你也太规矩了。万丽的心猛烈地动了一下，是康季平。

我嘲笑，这回她也可以报我一仇了。大家想跟着笑，但都笑不来，金人被挡到好几米之外，脸煞白，整个人的灵魂都窍了。

康季平又现了。

首长离开南州后的第二天，金人就递上了请调报告，上面很快就批下来，金人调市行局工作，临走的那天，大家来给她送行，脸都不大好，有兔死狐悲的觉，但同时也实在想不通，金人怎么会犯这低级得不能再低级、幼稚得不能再幼稚的错误？如果这件事情发生在刚刚接待的小封上，那还情有可原，金人可是老接待，还是接待战线的老模范，什么样的场面没经历过，什么样的人没侍候过，多少的大风狼都闯过来了，怎么会栽在这件小事情上呢？连金人自己也不明白是怎么了，她跟大家说，大概也是我命该如此了，到了走霉运的时候了，这不该说的话，一辈都守住了，到最要的时刻却守不住，不知怎么就跑来了，其实什么油菜萝卜，你叫我自己分辨，我也不一定辨得清楚，还偏偏要去嘲笑首长，活该活该。大家噤若寒蝉，送走了金人。

康季平指了指路边的羊店说，万丽，还记得吗，上大学时，没钱吃好东西，就来喝一碗羊汤，还记得一碗羊汤几分钱吗？万丽没好气地说，不记得。康季平伸手轻轻地从万丽后一托，万丽想别扭也别扭不起来，竟然乖乖地顺从地走了羊店。

一久违的亲切的气息，随着飘香的羊汤四溢来，康季平默默地看着万

伊豆豆又来看万丽，跟万丽说，现在你可以松一气了，我的后台垮台了，我不了办公室了。万丽说，我为什么要松一气。伊豆豆说，是呀，你现在自都难保呢，都成了打字员了。万丽忍不住哭了起来，伊豆豆毫不客气地说，哭，现在就哭啦？以后有你哭的呢。万丽几乎是万念俱灰。

坐下来时，康季平说，不会耽误你很长时间的，再说了，你婆婆在给你带孩，你还是比较轻松的。万丽看了他一，忍不住说，你什么这么关心我？康季平说，我说过，我会一辈关心你。万丽撇了一下嘴，想朝他翻个白，但睛不争气，酸酸的，泪在眶里打着转。羊汤端上来了，康季平替万丽的汤里加了一大把青青的蒜叶，气一腾，蒜香扑鼻，万丽的泪就忍不住掉了下来，康季平递了一张餐巾纸给她，平平静静地说，先趁喝吧——你不会嫌我小气吧，毕业五年多了，一次请你，就喝一碗羊汤。万丽没有吭声。康季平又说，涨价了，我们读书的时候，羊汤八分一碗，羊杂碎汤五分一碗，现在涨了几倍了。

他温和地看着万丽，笑着说，万丽，如果不急着回去，我请你喝碗羊汤好吗？万丽毫不犹豫地说，我急着回去，对了，你还不知吧，我有孩了——康季平说，我知，你的消息，我都知，你女儿生下来六斤半，大名孙新月，小名丫丫。万丽想不搭理他，但嘴上却不由自主地说，你都知，你对我的情况了解得这么清楚，有这个必要吗？康季平说，不必要的事情，我不会去的。万丽反相讥，那当然，你永远最清楚什么是你最需要的，什么是你可以随时随手丢弃的，你——康季平宽厚的微笑，一直挂在嘴角，与他相比，万丽就显得那么的计较，那么的小肚，万丽无法冲着他的温和的笑脸再说什么尖刻的话，她停了下来，但心里的委屈，却因为康季平的现，愈加的奔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