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丽说，我细？伊豆豆说，你以为你经历了一小事，就已经啦，笑死人。万丽说，听你的气，好像你在机关跌打爬一辈了，你机关才多长时间，不就比我早一年吗？伊豆豆说，锻炼人不在于时间长短，在于不，刻不刻，好啦，我是瞅个空来教你一招的，我可不能为了你耽误了我自己的大事，对啦，还有件重要事情没说呢，机关下一分房就要开始了，你打个报告让里批一下，直接拿到行局给我，我帮你想办法。万丽犹豫说，行吗？据这次分房的积分标准，我可能够不着分数。伊豆豆说，够不着就想办法让它够着吧，好了，我得走啦。说罢扬长而去了。

南天服装城是南州市新建的一个大规模服装市场，前景非常看好，国营、集、联营的服装企业都纷纷抢摊，新生的个工商更是看好这块，志在必得，一时间，抢摊行动在南州市上演得轰轰烈烈，更有先见之明者，早些时候就买下几个摊位，这时候再转手让，翻一番掌之间，今天就不是昨天了。

万丽听伊豆豆这一番论说，觉得她也把陈佳抬得太了，万丽心里不服，便攻击伊豆豆说，这么说起来，你就是那个到老还虚荣的女人啦。伊豆豆毫不客气地说，我当然是，你也是。万丽说，为什么陈佳就不是？她不是人吗？她不是女人吗？伊豆豆说，她是人，她是女人，她也是虚荣的，这一你不用怀疑，但她放在心里，藏得一，哪像你，更不像我，什么都写在脸上，有什么息。万丽又不服，说，我什么时候什么都写在脸上了？伊豆豆说，是呀，万小还觉得自己城府的呢。说到这儿“扑哧”一下笑了来，万丽脸也绷不住了，也觉得自己太过张，不由得也跟着伊豆豆笑了。

摊位大战基本结束后，南天服装城的正常经营开始了。本来服装城里的个工商是占少数的，也是政府为了表示对个的支持的一样，装装门面而已，却不料，这少数的个工商，却占了市场的大份额；还有一个更奇怪的现象，国营和集企业，主要经营中档服装的批发和零售，而个工商经营中低档服装并且以低档服装为主，以批发为主。档次不同的服装，搁在层次不同的摊位上，差异极大，尤其是那些质地和样式都不怎么样的低档服装，像几只丑小鸭是混迹在一群白天鹅中间，更显其丑陋和不上档次，但结果却人意料，丑小鸭成为儿，档服装门冷落。那些投了大量资金却经营不善的国营和集大企业，睁睁地看着这块大糕被那批小投小成本的小个分去了大半，实在心有不甘，使浑解数夺回市场，抢回糕，这就埋下了日后矛盾大爆发的。

走廊里有人，万丽赶把伊豆豆拉到一边，伊豆豆说，行了，有你这一笑，我也放心了。万丽说，怎么，我要是不笑，你怕我自杀？伊豆豆说，没那么严重，不就来了个新人吗？新人有新人的好，老人有老人的，到底鹿死谁手，结果还早着呢。更何况，你有我这样的参，你输也输不到哪里去。万丽笑，城墙有多厚你的就有多厚。伊豆豆说，我告诉你，万小，在机关呆着，不厚是不行的。万丽说，怪不得你——伊豆豆手一抬，打断了万丽的话，说，不仅是说我，更是说你，万小，你可给我注意了，尤其是陈佳来了，你更要练得实些，像你这样细，可经不起风雨打。

陈佳的调研报告很快就写来了，她在报告中谈得最多的就是她们在调研中目睹的服装城中个工商所遭受的不公待遇，从服装城主单位到服装城里的许多国营集经营，对他们歧视、排挤、甚至不择手段地打击，个在重压之下苟延残，却还创造了服

伊豆豆明知万丽情绪不，却不肯饶过她，还在猛追穷寇，说，那天不知你注意到没有，你们另一个办公室那个人，跑来麻地捧陈佳，陈佳是怎样的表现？万丽说，她嘛，一笑而已，一贯如此。伊豆豆说，你别小看她这一笑，表现温和，没有望，但其实里边藏着无尽的骄傲，但因为藏得，这一笑，就使她又得分不少。但凡年轻的长得有几分姿的女，常常会碰到一些善意但却是廉价的捧，对于这样的捧，你要是当回事了，真的让自己跟着飘起来，你就馅了，别人便会瞧不起你，但是如果你板着脸不搭理人家，对别人的捧没有反应，别人又会说你清，睛长在额上，瞧不起人等等。陈佳以温和的微笑理这样的难题，说明这个人是个人，虽然年轻却沉得住气，要知这并不是很容易就能到的，这是一境界。有些女人，一辈的虚荣心到老都不能稍有减弱，人都老去了，听到别人的奉承，还会信以为真，愈加的搔首姿，咧着嘴傻乐呢。由此而言，你们这个陈佳，确实有与众不同啊。

陈佳又主动说，本来我也不知这个东西应该怎么写，请赵科长指了一下，万科长你再替我看看，还要注意些什么？万丽冷静下来，想了想，使了个心，说，陈佳，调研的事情呢，我们当然是一起去，但这调研报告呢，虽然只需要一份，不过，我在考虑怎样才能尽快锻炼你的能力，不如我们分写，一人写一份，最后取长补短，合并起来，你看行不行？陈佳说，好。

万丽回到办公室，赵军不在，陈佳正埋看什么材料，见万丽来，陈佳就把手里的材料给了万丽，原来她已经拟好一份调研工作的初步设想。万丽一看，没有什么可挑剔的，心里却有些疙疙瘩瘩，张想说，陈佳，不错啊，才刚机关，工作积极就很嘛，但话到边，突然觉得这话怎么这么熟啊，一想，这怎么像是余建芳的气了，当初万丽刚妇联的时候，余建芳就是这么跟她说话的，想到这里，万丽心里一凛，赶把话咽下去，闷在那里，什么也没有说来，睛看着陈佳，竟有发愣。

也太沉不住气了。斗争还没有开始呢，你就已经认输了？万丽说，我认什么输，我斗什么争？伊豆豆说，光放远一，来日方长嘛，你是万丽，你又不是伊豆豆，你得看清楚自己的优势，你的条件也不错，你的实力也很，你们是势均力敌，好看，好看。万丽说，你看戏啊？伊豆豆说，就是戏嘛，是戏，就会有发展变化，现在是势均力敌，但是任何条件任何事情都会发生变化，就看你们两个谁变得好，变得对，变得快。万丽酸酸地说，你们不是都看好陈佳嘛，我变什么变？伊豆豆说，哟哟哟，还不是一般的酸呢，醋缸都打翻了。万丽虽然嘴上要和伊豆豆争个下，但她心里明白，伊豆豆说得不错，自从陈佳来后，自己的好心情一扫而空，再也找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