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饭店，寒风一，两人都平静了许多，到了分手的地方，赵军站定了，说，但是万丽，我不住了，今年如果再不动，不光我的年龄不等人，组织恐怕真要忘记我这个人了。万丽无言地了。赵军说，你是不是也考虑换个单位？万丽说，换个单位也是换汤不换药，这个单位有陈佳，另个单位就会有李佳王佳。赵军说，万丽，你也不要怪陈佳，应该说，这个单位有计长，那个单位就会有李长王长。万丽说，那也不能怪计长，甚至也不能怪平书记，谁也不能怪。赵军说，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至少放心了。万丽说，我不这样想，还能怎样想？赵军沉默了一会儿，又说，也怪我，我应该早想到这一，早作打算的，万丽，今天下午，他们又找我谈了，安排到规划局，我，我…万丽说，你同意了。赵军说，所以我觉得很对不起你，如果早一考虑你的境，也许…万丽说，你别说了。

赵军和万丽在一家小饭店要了冬酿酒，赵军不胜酒力，几两米酒下肚，就醉醺醺了，说，万丽，我以前误解过你，对不起，今天跟你赔罪。说着，就咕嘟了一大酒下去。万丽说，赵科长你说什么呀，别喝了吧。赵军说，我又没有醉，这是米酒呀，我要是喝米酒都得醉，我还是个男人吗？万丽说，今天我们不说机关的事好不好？赵军说，我今天就是来跟你说机关的事的，要是不让我说，我这酒也白喝了，老实告诉你，不喝这几酒下去，我还说不呢，真是酒能壮胆啊。

万丽心里成一团，一直担心的事情终于要发生了，自从陈佳提了副科长，万丽就考虑会有这一天，她也曾想过，是不是脆调宣传，但拖拖拉拉，始终没有下得了决心。现在赵军要走了，科长的位空来，事情就迫在眉睫了，但一切也已经太迟了，就算现在万丽提来要走，也不可能走得那么快，恐怕至少要在陈佳提起来以后她才能走得了，正科长的位是不可能空着的。组织上在决定挪动赵军这颗棋的时候，另一颗棋也早已经举在手里了。所以，在这个冬天的夜晚，一切看上去都很平静很正常甚至很温馨，但对万丽来说，最最残酷的也是她最最不能接受的结果已经摆到面前了。

万丽心如麻，也不知怎么走回家的，敲了敲门，没有声音，知孙国海还没有回家，刚掏钥匙要开门，旁边却闪一个人来，把她吓了一，定睛一看，十分意外，竟然是康季平的妻姜银燕。

万丽忍不住了，泪在眶里打着转。但赵军却没有停下来，他继续说，看起来，如果我走，里肯定是提陈佳，万丽，我实在不忍心看这样的结果，要是提陈佳，你怎么过得去？万丽的泪终于涌了来，哽咽着说，我有什么过不去？赵军说，这也太不公平，虽然陈佳也没有什么不可以当的，从平，从人品，从各方面，你们两个都可以当，但是机关从来讲究论资排辈，为什么到你这里，就不论资排辈了？所以，我偏不走，除非里决定你接我的班。万丽说，你这么说，不怕陈佳怪你？赵军说，我不是针对陈佳的，陈佳上去也可以，我是针对里这态度的。万丽“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这一哭，哭得收不了场，饭店的客人都朝他们看着，赵军并不阻止万丽，他只是半醉半醒地看着万丽，看着看着，自己也掉下泪来，陪着万丽一起“呜呜”地哭起来。饭店的客人和服务员，都过来看闹，说，喝醉了，喝醉了。赵军忽然抬，红着睛对他们说，谁喝醉了？大家哄堂大笑，说，只有喝醉了的人，才不承认自己喝醉了。

，好说话的。三番五次，万丽气也气过了，吵也吵过了，孙国海呢，也愿意改，甚至誓也发过了，但一到朋友叫喊，就控制不住自己，故态复萌。但奇怪的是，从来没有人替万丽说句公话，批评批评孙国海，几乎所有的人，都觉得孙国海为人仗义，够朋友，碰到万丽，总是夸奖孙国海。孙国海为此很骄傲，有时候万丽说他几句，他会说，就你看我一的病，机关里人人都说我好的。万丽说，那是，你的好，是你牺牲了家生活换来的，你可以帮助所有的人，所有的人有求于你，你都尽心尽力，你不好还有谁好？但是谁知老婆心里的滋味？

万丽，你的胆还要酒来壮吗？赵军说，那当然，我也是个胆小鬼呀，万丽，还记得南天服装城的事情吗，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始终认为是你把陈佳的报告给计长的。万丽说，后来不这么认为了？赵军，后来陈佳告诉我，是她自己给计长的。万丽心里一，脱问，她为什么要拿去给计长？赵军说，这还用说，她想试试有没有机会。不等万丽说什么，赵军鼓足了勇气说，万丽，我不能走，我得等你们两个先走了我才能走。万丽奇，为什么？赵军说，至少要等你们中间的一个先走了，我才能走。万丽又问，为什么？赵军说，我走了，科长的位就空来了，你想过没有？万丽心一刺，觉得好痛，一句话也说不来。赵军说，要是提你，那还好说，不怎样，机关也是讲究先来后到的，你在陈佳前面宣传科，你比陈佳早当副科长，应该提你的，但是，现在的情况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