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完了，柳科长说，好了，到家了，回去吃饭吧。不料大家异同声地说，我们不回去，我们要吃柳科长和万科长的饭。柳科长回朝万丽看，万丽赶说，要请的，要请的，不过今天大家都累了。大家又异同声，我们不累。有几个人索站到了万丽边，等着万丽表态，万丽被围着，有些不好意思，说，改日吧，改日吧。大家又持说，不改日，改日就没有那一日了。连柳科长都被他们打动了心思，坐起来笑眯眯地等着万丽，可万丽是逃避开了柳科长的睛。柳科长说，孙国海在家里等你吧？就坐下不再说话了。大家的情绪都有低落，站起来围着万丽的几个，都怏怏地回到座位上坐下了。万丽知扫了大家的兴，心中惭愧，其实家里也没有什么大事，她来的这一个星期，保姆老太带上丫丫回老家去了，今天还没有回来，但偏偏孙国海昨天晚上跟她通了个电话，说今天晚上没事，在家等她回来，好久没有当厨师了，今天要一手。

万丽气得把电话一挂，看着冷冷清清的家，心里空空的

不久，据里的指示，宣传科承办了一期国营企业宣传事短训班，虽然只有一个星期时间，但为了让大家安心学习，特意把短训班放到了郊县。短训班结束那天，恰恰又是冬至夜。这天傍晚，万丽和柳科长一起带着年轻的宣传事们坐面包车回南州，一路上，大家说说笑笑，情绪很，但是车一南州市区，机械厂的周突然说，一个星期，睛一眨，就这么过去了，唉——周的这一声叹息，顿时染了所有的人，大家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过了片刻，国棉三厂的梁小凤轻轻地哼起了《友谊地久天长》，她一带，大家都随着她一起唱起来，不一会儿，几个年轻的女孩，都泪汪汪的了。

万丽着电话不作声。孙国海说，刚要门，被人拦住了。万丽仍然不作声，孙国海继续解释说，本来我都想了，到八味珍去买你喜吃的电烤，回来再一你喜的蚂蚁上树，可是，可是朋友托办事情，请吃饭，不去的话，他们还以为我不愿意帮他们的忙呢。万丽说，不愿意帮助又怎么样呢？孙国海说，唉，朋友的忙还是要帮的。万丽说，老婆的忙是可以不帮的。孙国海说，你有什么事情我没有帮过？万丽又不说话了。孙国海说，你别生气，我今天一定早回来，吃过饭就回来。这几个朋友，一般地应付一下就可以了。万丽说，谁呀。孙国海说，大他们几个。万丽忍不住说，混。孙国海说，我们就在星星酒店，一个小店，没有卡拉OK，所以你尽放心，既没有小，也不会太迟。

这正是万丽工作上最低最平淡的时期，工作一平淡，自然而然就把重心放在家上了，放在家上，其实更多的就是放在孙国海上，放在对孙国海的要求上了。可是自从家里有了保姆，后顾之忧解决了，孙国海就彻底松了绑，外面的应酬越来越多，回家一天比一天晚，夫妻间的和矛盾，不知不觉就愈演愈烈了。

万丽到家，孙国海却还没回，家里冷冷清清，碗橱里空空的，瓶里也没有。万丽先把吊坐上，把行李稍稍整理一下，开了，冲了瓶，孙国海还没到，楼梯上倒是脚步声不断，都是急急匆匆的，不是孙国海，孙国海虽然人大，上楼却不不慢，稳稳的。万丽正等得有些心焦，电话铃响了起来，万丽一接，是孙国海打的，说，啊哈，你回来了？万丽说，你人呢？孙国海说，对不起，对不起。万丽心里一沉，说，又不回来了？孙国海低三下四地，真是对不起，一千个对不起，一万个对不起。

把这位老太太动员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