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鲁萍到李大梅房间里玩。说到王五月，李大梅问："你到底对人家有没有意思？看人家天天跑，影响不好。"

李大梅只好将画拿来，展开。吴尚思左左右右地看了一遍，："画还不错，只是这字题错了。"

"再偏，正，笑一笑，好！就这样，我拍了。"

李大梅问："这意思不大，到底是多大意思？"

"啊，一张画。"

"这词是李清照的，却把青梅嗅，这其中的梅，可不是梅的梅，而是梅的梅。不过，这画画的人，倒是用了心思的。却把青梅嗅，哈哈，大梅，有意思，有意思！"吴尚思将画放下，问："这是…"

"啊，笔力还不错，有像老乌的笔法啊。"吴尚思拢了下发，笑着说，"不说了，小李啊，准备两百块钱，我明后天要到省里去。"

快下班时，浩月了文庙。浩月是李大梅的小学同学，他拿着老式的海鸥相机，正在给两个小姑娘拍照。浩月家住在东关，从小调。李大梅从办公室的门边看着浩月。浩月个不，大概一米六五，一脸的明相。这文庙本来是不对外的，不知浩月使了什么法，竟然让吴尚思同意特别为他开放，免费地给他提供了一照相的好布景。也因此，浩月这个既无摊又无执照的摄影师，居然生意比和平照相馆的生意还要好。有了这布景，浩月有时一天要三四次文庙。有时，李大梅会和他打个招呼。前两天，浩月还送了一个很小的玉兔给她。李大梅是属兔的，她表面上推辞但看着又确实喜，挨不住浩月的客气，她也就只好收下了。

"我看看。"

"错了？"

"有意思，意思不大。"鲁萍是百货公司的售货员，平时同事们在一块儿贫嘴惯了，说来的话，也是上天地的。鲁萍的情史，李大梅最清楚。她们是中同学，三时，鲁萍跟师范里刚分来的一个年青老师好上了，还了事，是那老师的带她到医院理的。理完后，他们的关系也就结束了。这事，只有她们两个人知，现在几乎成了她们最后的秘密。鲁萍长得漂亮，瓜脸，大睛，肤白里透红，个挑。在青桐城里，经常会有人说：就是百货公司小五金柜组的那姑娘，就是看着都能饱了。据说这柜组，只要鲁萍一在，生意准好。顾客都是些年轻的男孩，鲁萍同他们说笑，他们掏钱买些无用的东西。百货公司这时已经开始有销售提成奖了，鲁萍为此总比别人每个月要多上十几块钱。鲁萍虽然名声在外，但李大梅知，她心里很难装得下别的男人。师范那个青年教师，后来调走了。鲁萍为此哭了两天，哭完后，告诉李大梅：心死了。这四五年，鲁萍倒真的像心死了一般，任是那些男孩们在后面死缠烂打，她自是岿然不动。

吴尚思走后，李大梅心里就想开了。乌馆长这是…她想了会儿，没有绪，就将画放到柜里。对于男人，李大梅也不是一经验没有。十八岁时，她同中的一个同学好过。两个人拉了手，还亲了嘴。后来那男的考了大学，她考了中专。再后来，那男的在大学谈了个女同学，她的初恋也就结束了。淡淡的，有些快乐，也有些忧伤，但是，却没有伤害。这大概就是初恋的滋味，纯洁，理想。中专三年，李大梅没有跟任何男生作过的接，分回青桐后，倒是不断地有人给她介绍。她很少见面。前年，鲁萍的妈妈给她介绍了一个军人，长得不错，气质也行，两个人算是对上了火，正儿八经地谈了起来。可是，仅仅五个月，这军人在中越边界上牺牲了。李大梅至今还保留着这个叫王保林的男孩的十几封信和一只用弹壳成的小小的钥匙坠。

浩月正在指导着，李大梅看见那拍照的姑娘脸红红的，像一枚雪地里的紫牙姜。

王月红别的事情风风火火，但对于女儿谈恋的事，却是不瘟不火的，依她的话说就是：这事急不得。姻缘都是前生定的，就像我跟了你爸，不是前生定的，我会跟他？一个连石磙也压不个来的人，我跟他，算是…还是命啊！急什么！

我愿用一生来慢慢呵护。

鲁萍回过来望着李大梅，然后笑："看样，你比我还急。要不，你跟他谈吧？"

"尽瞎说。"李大梅擂了鲁萍一下。王五月虽然是一中的老师，但是，就李大梅认为，他与自己本就不太可能。男人与女人是靠觉的。王五月经常到弟弟李小平这儿来坐坐，李大梅也见过几次，只是一般，基本无动。当然，王五月对她也应该是没有另外的觉的。王五月的心思，只在鲁萍上。王五月给鲁萍写过不少诗歌，有些是经过李小平转的。李大梅看过几首，其中有一首写：

李大梅本来准备说这是乌副馆长送的，但听了刚才吴馆长的话，就改了："这是我一个同学送的。"

沉醉在你的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