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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让他真切地感受到一种痛,孙伟问:“你能不能想想,你们都是几号来的?”
老人摇摇头。
孙伟理解老人的心情,为人不是太绝望,一般不会仇恨所有人,尤其是主动关心他的公安局长。估计她是不愿意回忆,不相信他,孙伟吩咐办公室主任:“你下去问问,传达室都谁知道这事,干什么不让进门?公安局是衙门口啊,不象话!”
主任转身走了两步,又站住了,回头望着老太太:“大娘,你年纪大了,有啥事你跟局长和俺们政委说,他们能帮助你解决问题,千万别上火。”
有人走进来,走出去的办公室主任,再歪头老人和肖子鑫、孙伟,抽出一支烟没点,朝老人说:“老太太,怎么又是你?这两天上zhèng fǔ那边闹的也是你们一家吧?你的事当地派出所不是都给你查了,解决了吗?你怎么还来闹?”说罢“扑”一声用手上的气体打火机点燃香烟,坐在旁边沙发上,透过烟雾乜斜着老人。
老人茫然无助地孙伟和肖子鑫,再望望刚进来的这个人,不知他们三个人谁官大,不由自主凄然地为自己申辩道:
“没查呀,你们也不管呀,没解决呀…”
“你这老太太,怎么没查没解决?你们所长跟我汇报过。”
老人一脸怆然,皱纹纵横交错的老脸上,两颗混浊的泪珠就顺腮淌了下来,摇摇头,没说话。孙伟扭头问新进来的人:“老阮,这事你知道?”
抽烟的人正是副局长阮涛,他点头,淡淡地说了声“我知道。”
孙伟又问:“这老人怎么回事?”
阮涛似笑非笑把手足的大中华香烟朝烟灰缸弹了一下,起身转了两步,又站住了,大半截中华香烟丢地用脚踩了下,碾死,说:“这老太太有个孙女,说是让‘将军夜总会’骗来当了小姐,又说死了,说让‘将军’给偷偷拉火葬场烧了,这不,去当地派出所报案,又来局里报案,我问郝所长,郝所长说给查了,火葬场根本就没有一个叫陈小娟的尸体…”
“情况都跟他说一百遍了,这老太太愣是不信,一个劲儿来找,一个劲儿来找。你让这老太太自个儿说说吧,是不是这么回事,啊老太太?”
肖子鑫冷眼着阮涛,这个人在他当县委办副主任时是县公安局局长,后来因为种种原因,包括整治仿古一条街、有人打伤县委办主任张朝民一事处置不力,曾经被高书记一怒之下一撸到底,神马也不是了。后来找了许多市领导,送了不少钱,好歹又回到了公安局,当了个分管派出所的副局长…
孙伟一向对自己这个副手的作派和说话方式不满意,但也无奈何,今天这些话更是如此,当着老太太的面,他感到脸上一阵发热,难怪老人会把自己的好心当驴肝肺。
孙伟问:“大娘,你老是哪儿的啊?”
老人擤把鼻涕,望着他沙哑地答道:“新开河的,我姓陈哪。”
孙伟说:“那你孙女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死的,谁告诉你她在火葬场的,你跟我说说,仔细点说,好不好?我听听。”
老人两眼瘪瘪的,松驰的眼皮粘在一起,过于伤心和流泪使她的眼睛只闪着两条带毛的小缝“唉!这事啊说起来可就长啦,孙女让人给骗到这来当了小姐,没了,叫人给豁害啦!给弄炼人炉去啦,到现在也没让我们知道,更不叫我们一眼哪!老百姓啊,有啥招啊?这心里憋得慌呀,咳咳咳…”她粗糙的手背一把一把揩拭眼睛,前言不搭后语,老泪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