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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你还真多心了呀?”
男人笑着摇头,没说话。
汽车发动,小奥拓驶离了露水大街,沿着厚厚的雪路颠簸着向深不可测的野外方向驶去…
山沟里的冬天,白昼短得就好像缩回来的橡皮筋,转眼工夫,掌灯时分已过,野外陷在一片漆黑之中。
一过西山木材检查站,越往前走越黑,尽管耀眼的两只前大灯剌破黑暗,但两边黑乎乎的森林还是让柳玉凤心里没底儿,开着开着,她突然把车停在路边“干啥呀,你怎么停下了?”男人问。
柳玉凤笑笑“我给家里打个电话,要不他们该着急了。”
她掏出手机给丈夫打了个电话,说自己到高丽屯去送一个人,大约一小时就回来。就在打电话的时候,又一辆出租车驶过,里面的人见柳玉凤的车停在路边,回头回脑地直朝她们的车里…
“路上可多注意点呵!”电话里传来丈夫不放心的叮嘱。
“知道了,没事儿。”柳玉凤刚要关机,又传来丈夫的问话声:
“小梅,肉你买了吗?”
“买了,就在车上呢…”
“那好,把人送到地方你赶紧回来啊,儿子还等你包饺子呢。”
“好了。”卡嗒一声她关了机,出租车重新上路。
严冬辽阔的长角山林海,处在一年当中风平狼静的季节。虽说两旁黑黝黝的森林不能不让女司机心里七上八下,但丈夫的话也多少让她感到一丝安全感。她把车开得飞快,希望早一点把人送到,尽快赶回来…
然而,女司机却不知她正在踏上死亡之途!在以往的日子里,柳玉凤也曾晚上送过人到这一带来过,都没事儿,但愿今晚也没啥事,快点把人送到,好回家给儿子包饺子吃。早晨起来的时候,儿子说馋饺子了,她说妈今天就买肉晚上给你和你爸包着吃…
不知不觉中,柳玉凤似乎有点不过劲,但到底哪不对劲儿一时又说不清,她瞟瞟身边的高大男人,当然不会意识到事实上死神从她一离开镇上起就已经在悄悄降临…
坐在她身边的男人不甘寂寞,问这问那,目光中仿佛有种闪亮的东西在她身上划过。
“大姐,开几年车了?”
“挺长时间了。”
柳玉凤目不斜视,回答简短,两眼盯着前方的漫漫雪路。在东北,见面叫“大姐”是当地的一种口头禅,见面不管对方大小,男的就叫大哥,女的就叫大姐,柳玉凤见怪不怪,可是,刚才明明叫她“老妹”现在语气却变了,尽管这个男人上去少说也比自己大十来岁,但她知道,在露水只有到洗头房歌舞厅去找那些下三烂的女人才叫“小姐”
要是他跟她叫小姐她还不愿听呢!柳玉凤心里有事,不想再搭理他。但这并未影响男人的谈兴。
“哦,老司机了。大姐,刚才好象给你对象打电话吧?”
“嗯。”“你对象干啥的呀?”
“公安局的。”柳玉凤飞快地扫了男人一眼。
“公安局的?呵呵…”男人一笑,歪头问:“公安局干啥的呀?”
“消防队。”
“哈,呵呵…”男人又一呲牙“我草,(原来)消防队的呀!你猜测我是干啥的?”
“你不是说你也是司机,还在部队开过车吗?”
“是啊,但那都是当年的事了,咳,一提起来我就他妈伤心!”柳玉凤不再答话,一心开车。她虽然想知道这个人为什么放着好好的开不车,怎么又倒腾起了木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