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体
个战友,他们到底是怎样一步步走到今天的,期间作了哪些准备,由什么事情引起,是一件事还是几件事,在别墅里面的细节又是什么?
但是,她也没想好,如果这样提问,会不会影响采访,一开始就引不起程贵阳的任何兴趣而不得不结束采访。
如果那样,真是糟糕,所以她想让程贵阳随便说一下,说到哪算哪,必要时可能打断他一下,这样也许得到的东西更真实可信,也使采访更有意义一些。
她耐心地着程贵阳,程贵阳也目不转睛地着她。
一个默默不语地抽烟。
一个细心地观察。
这可真是一个奇特诡异的镜头“几年前冬天的事吧?”前市委秘书缓缓地说,似回忆,更像追寻过去生活中的一些残存身影“夜色中,一位不速之客敲开了我家的门。”
他说,如今说到普通百姓找**代表请求伸张正义,**代表已不再陌生,不再拒绝,对那些踏破门栏的求告人也不再投以异样的目光。
因为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认识到“**代表”已不再仅仅是一种政治荣誉和摆设,它更具有一种责任,一种为普通老百姓自身利益的保全开辟了新渠道的身份证。可是,有人来求我这个领导身边的小人物还是第一次。
来访者已年近八旬。乍,老人就象五、六十年代电影里描写的既自私又狡黠的地地道道的老农民,黄眼珠,黄胡子。虽然正值盛夏,酷暑难当,可老人穿着一件不出颜色的人造毛旧棉袄,乱蓬蓬的花白脑袋上压着一顶蓝布单帽,左胳膊拎一根光头木拐。
黑红瘦削的长脸上横七竖八的爬满了象刀刻斧凿般的皱纹,干巴巴的。唯有右眼皮上面的一块紫疤是平滑的,而且闪着星星点点的亮光。整个面部是冷冷的,没有一丝笑容。给人一种似威严而又隐藏不住绝望的感觉就象有人开玩笑说的那样,侧影象乞丐吓一跳,仔细他的脸又象八路军老干部,不能小瞧!
柳雅致边记边想,难怪是作家。
程贵阳说,第一次见面就遇到了让人哭笑不得的场面。
来访者坐到沙发上,开口就来了句“奶奶个熊!”
然后一句话也不说。先是摆正姿势,随后慢慢从随身携带的冻得哗哗响的塑料袋里拿出一叠证件和纸片,上面密密麻麻写满字迹,慢条斯理的从兜里掏出断了一条腿的老花眼镜戴上,把文件和材料翻了翻,然后清清嗓子一本正经对我说:“程秘书,我先跟你说一下,我姓郑,这些证件都是经咱们人民zhèng fǔ批准认可的,有权跟大小领导谈话!”
说着他抬起头,把上眼皮使劲向上撩着,透过老花眼镜指着证件上一个蓝**章说:“你,这可是战区司令李长官的大印啊!”郑老爷子的举动让我和爱人有些惊讶,与进门前判若两人。
给他开门前,我到门外一个老人胸前缀满了各种奖章,其中一枚在暗淡的灯光下闪着斧头镰刀的微亮,目光却仿佛在忐忑不安地期待着什么。
老人显然是喝过了酒的,一铁栅里面的二道门开了,愣愣的,盯着眼前防盗门栅里自己要找的人,半天也没说一句话。
我知道,大概是找我反映问题的。果不其然,老人疑虑重重地盯着我半天,才叹息着问道:“唉,你就是市委罗书记的秘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