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从第一个字开始。没有任何过场，甚至连姓名职务之类打底的待都不需要，单刀直，杀气腾腾。

，一次次地哑收声，无言以对。

“嘭！”这一下够响，如果桌不结实，估计当时就震塌了。“你那是虚构吗？你还不老实！”陆检怒不可遏，向我冲过来。我以为他要打我，赶站起，我可还真不想坐以待毙…—不过，好象以小人之心，度了君之腹。陆检没有打人的意思，他冲到我的后的窗前，一把拉开了窗帘。“你自己看看，这都成什么样了！”

领导们相互看了几后，坐我正对面的政法委耿老大开说话了“沈宜修。”他的态度倒还平和“你是一个党员，一个，你应该知，什么是能说的，什么是不能说的…—”

“你为什么要挑起这次騒？你的动机是什么？”问话的是纪委书记，长川政坛大佛，三届元老。

“说这个啊？”我看着陆检在空中挥舞，很有气势的铁掌，笑了“写小说嘛。你也知的。”我随意地说“就这回事。允许虚构嘛，我胡编的一玩艺，陆检你也别当真。”

“…”全场沉默，虽然理应所有人都在心里骂我的嚣张，但是没有人回答我的挑衅。

“不要自作聪明！你以为上网的那些事，就没法提证据！”陆检连连地拍打桌，也不知他的手疼不疼。“网络地址，你的笔名，你写的那个乌七八糟的小说，全是证据！”陆检说一句拍一下“铁证如山！”又是一下。

纪委陈书记发火了。“你写的那是小说吗？小说能挑起这么多人吗？还虚构？我看你写的全他妈真事！”老家伙骂起来了。我靠！

“沈宜修！”嘭的一声大响，有人一掌拍在会议桌上，我侧一看，是陆检察长。这位领导有拍桌的好，真拿他没办法，也不知是不是在练个铁砂掌什么的，这一门在外，看见不要钱的桌就拍一通，反正也不是自己家的，拍了也白拍。

“对不起，我不知！没人跟我打招呼！”我打断他的话“再说了，你们一定要觉得我这职务份不能写小说的话，你们都拿去好了。”我无所谓地说“行政党纪，什么分都行，双开也可以，没有关系，我得住。”

“好吧好吧我认了。”我立妥协“你们要觉得我写的那书全是真事的话，我也没办法。”我说“那就麻烦你们谁来告诉我一句，谁规定的不能说真话啊？这有罪吗？犯法吗？法律哪家的啊？”

“但是…—”我说“如果你们想要论上法律，这事可就有难，我不知法律哪一条规定了不许说真话。”

…

我不用看，我知他想让我看什么。“是啊，好多人对吧？闹事对吧？”我说“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也就是写了一小说。没人说不让写小说吧？”

是啊，这又是一个悖论。解决我，绝对不代表解决了问题，而且我可以肯定，那样问题将会更复杂，呵呵，有意思。

座上衮衮诸公面面相觑，面对我这副典型的破罐破摔嘴脸，一时都不知说些什么好。

“我？騒？”我有莫明其妙。“没有啊。”我一脸无辜地说“谁看我了这事？哪只睛看见的？”

“…”所有人再次沉默。

“是吗陆检？”我转脸看着他“也许我真的很无知。”我的语气有无赖“那我就不要罪名了，你抓我坐牢吧。”我说“如果陆检觉得将我绳之以法，能够有助于这件事情平息的话，我悉听尊便！”

又是陆检…—这位老大今天不知为什么，看我特别不顺，又冲着我来了。“沈宜修，你不要辞夺理，你以为法律真的就奈何不了你？你太无知了！”

“是啊。”我得意洋洋地说“这真是一个悖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