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栋不停地大声喊着，回应他的只有风声，甚至连平时看家护院的那两狗都不叫一声。

他冷静了一下，弯着腰，仔细打量着自己面临的地形，看着刚才扒下的土垫到了脚底，他急中生智，就开始用双手往下有意识地扒土，只要把脚底垫起来，实的地面，他完全可以扒着实地去。

王家栋一惊，拿起自己的外，顾不上换拖鞋，拄着拐就追了去，他一边急步走着一边喊：“小卓，回来，回来…”

王家栋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他脚踩着拖鞋，一边踉踉跄跄地往前走着，一边对着空旷的原野大声地叫着古卓，一不小心，跌了前面一个大坑里。

他恐惧倒不是他被困在这个坑里不去，他恐惧的是古卓，下周围黑咕隆咚的，不知她跑到了哪里？别说是夜，就是白天，古卓从来都没有单独走这个农场大院一步，并且，她的神智还没有完全恢复，她这样疯疯癫癫地跑去，遇到坏人怎么办？了车祸怎么办？

他一边往前走，一边继续喊：“小卓，小卓，等等我，你不认识路，长跟你一块去…”

上，等王家栋从沙发上站起来的时候，古卓早就跑没影儿了。

还是没人理他。

这个大坑还是白天的时候，古卓和他挖一起的，他们想在这里个小菜窖，储存白菜、萝卜、胡萝卜等蔬菜，其实他们是用不着挖这个菜窖的，东边队的大棚里，着各新鲜的蔬菜，王家栋就是想给古卓和他自己找活儿，也算是他们锻炼的一个途径。挖这个小菜窖的时候，王家栋给邹介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想在泥场院池的地方挖个小菜窖，不影响他们明年继续在这个地方草。邹介说：“长啊，您别说是挖菜窖，您想在那里什么都行，我不在家，您还给我负责看家事呢，那里就给您了，挖菜窖不是您的活儿，我一会就给四川那两打电话，让他们帮您挖。”王家栋：“说不用不用，我们就是想找事。”

就着这时，一个黑影现在他的上方，一双手握住了他扒土的手，另一只手也被这只手握住了…

王家栋万万没想到的是，白天刚挖了不到一人的小菜窖，却让他跌了去。

“小卓，你回来，长掉坑里了，上不去了，你要是不拉我上去，我就会冻死在这里的，小卓，我要死了，我要死了，小卓，你最听长的话了，快拉我上去…”

王家栋越想心越窄，越想心越急，他唯有不停地喊古卓，他料定古卓跑不太远。

王家栋这下真的生气了，他大声说：“古卓，你给我回来！你要走我不拦你，但是你得把话说清楚再走，我王家栋不拦你，就当我们从来都不认识！”

没有人回应。

当然不能！无论如何他都要去，没有人帮他，四川一对民工在最前面那排房住，他就是喊破嗓他们也听不到，连狗都没听见他的叫声，如果他们在屋里看电视，就更听不到了，只有靠自己的力量去。

还是没有任何动静，王家栋颓废地坐在泥土上，他早就冻得瑟瑟发抖了，脚下是冰冷的泥土，上面是松的的土堆，此时，他只有一个念，就是不能困在坑里，他必须上去。要是脚好的人，这个坡他早就爬上去了，但是他的残用不上力气，而且堆在坑边的土非常松，他的手也用不上里，难，他自己挖的这个坑，就成了他葬的地方？

王家栋的拐也不知掉到了哪里，他试图爬上去，但几次都失败了，脚上的拖鞋早就不知掉到了哪里，他赤着两只脚，脚下的泥土凉得有些钻心，他到了恐惧。

王家栋不停地喊着古卓，但他既得不到古卓的回应，也看不见古卓的影，外面漆黑一片，只有冷飕飕的晚风直透背。

“哎呦——”他故意大喊了一声，说：“疼死我了！小卓，小卓，长栽到菜窖里了，我上不去了，你快来救我，快来呀——”

王家栋一瘸一拐走院门，就见周围漆黑一片，只有远大门的岗哨里有微弱的灯光，本看不清古卓在哪儿。

但是，古卓依然没有回声，王家栋更加的着急，他摸了摸外衣的袋，刚才着急连手机也没带，这下真是糟糕透了，他一急，对着漆黑的夜空仰大喊：“小卓，小卓，你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