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照上面的电话打过去。

“堂？跟你去堂吃饭，我以后还能嫁得去嘛！”

大四上学期，他突发奇想开始学网站，且一发不可收拾，一反平日颓废作风，不但为考研刻苦学习，还为一间网络公司无偿工作。

全校公认的校怡正是其中一个，她甚至为了郑明皓放弃保研的机会，去考计算机系的研究生，没想到她刚考上，郑明皓突然休学，去自己开网络公司，害得怡在寝室里哭了整整七天。

“好吧，我半小时后在你寝室楼下等你。”

“我正在机场回T大的路上，别太动，我主要是惦记你答应我的那顿香格里拉。”

“那我宁愿跟QQ过一辈。”

她刚想继续八卦，凌凌的电话响了。

他的“辉煌”经历她听了不下十遍，都能倒背如了。

“我没钱。”凌凌毫不客气地拒绝。

“为了一个女人！”

挂了电话，凌凌立刻翻包包，很快拿一张糕店的宣传单。

明皓？！

“那学校一堂，我这人好打发，一碗生日面就够了。”

“嗨！生日快乐！”清脆的声音和她的愁容完全不搭调。

，现在对网恋的解释特别简练：网恋=见面，上床，下床，黑名单。

事后，怡特意向汪涛的一个室友探听，才得内消息，那个女生叫白凌凌，是汪涛的女朋友。

“兰州拉面吧。”

“谢谢！”电话里一个很清朗的男声说：“我特意回来让你请我吃饭。”

最重要的是，据说他帅得一塌糊涂，酷得七八糟，在T大当真是风靡一时，很多校级女天天围着他转，心碎的声音此起彼伏。

“…”“…”通话陷一尴尬的沉默。

大二时成绩相当不错，据说那是监考老师给他面，他桌上至少放了五张别人的卷，监考老师都装作没看见。本来以为他能安全度过大二，可期末时他在寝室聚众赌博被学生会抓了，因为他态度不好，被告到系里，全校通报批评。

“白凌凌！算你狠！”

筱郁猛然站起来。“不是郑明皓吧！”

她的大学室友张怡迷他都要迷疯了，一天到晚把明皓两个字挂在嘴边。

打电话的人本着锲而不舍的神，一遍遍地打。而且中间停顿时间极短，可见是用的自动重拨功能——果然很有自知之明！

凌凌双手捧着手机，淡蓝的屏幕映着她微愁的目光。她望着闪动的号码发呆时，似远山蒙蒙的眉峰轻蹙，表情并不是厌烦，倒像是一凝重的忧虑。

当时筱郁看见她哭得梨带雨，由衷地叹：问世间情为何，废啊！

“糕店吗？我想定一个生日糕，半小时能送到吗？T大十二公寓，A918。对了，图案千万不要玫瑰，不要心型…贺词写：明皓，生日快乐…”

她当时劝怡：“哭什么，不就是休学嘛，大不了你也休学，去他公司跟着他混呗。”

“你放心，你嫁不去我负责。”

电话响了三遍，凌凌终于投降，接通电话。

筱郁忍着笑，坐回椅上。难怪没有男人跟凌凌纠缠不清，这么狠毒的拒绝方式，换个心理素质差的早就悬梁自尽了，心理素质好，也得回去面思过半个月。

“你知他为什么休学嘛？他跟他最好的朋友汪涛掰了。”

凌凌默然刷新着QQ好友的个人签名，一遍遍地刷着——我的人生是一条直线，转弯只为与你相遇！

“啊？！”凌凌明显很惊讶，急忙坐正。“你回来了？”

研一时他和最好的朋友汪涛合伙搞了明涛工作室，笼络了全校的电脑手网站编码，接项目。就连学校的网站都是他们的工作室在设计和维护，全校的学生都在泡在他组建理的bbs上侃得昏天黑地。

怎么她这个天才室友，聊了几年，第一步还没展到，速度未免太慢了些。

三十秒的静默后，电话里的声音略显无奈：“加州面怎么样？”

十七岁以计算机系第一名的成绩考T大。

大一第一次考试他得了全系第一名，倒数的。他没有一科考试及格，要不是他家里帮他摆平，他直接就被降级，取消学位证了。

凌凌显然被她吓到，电话差掉在地上。“你认识他？”

大三，他刚开始迷恋上网络，天天泡网时，计算机系主任在年级大会上名表扬他，因为他终于学会收敛了，让全系的老师都跟着松了气。没想到下学期又因为在足球场上把裁判打得住院，被留校察看。若不是上层某校领导说给他一次机会，他毕业证都别想拿到。

她能不认识么？

她宁愿去撒哈拉沙漠自由自在地狂奔，也不要这可怕情埋没了的人生！

她问：“那又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