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书本和音乐,直到阿格玛发现艾蒙村的伙伴们都默不做声。跟所有的热情主人一样,他温和地向他们提出试探性的问题,好让他们活跃起来。
岚很快就发现自己跟其他伙伴争相讲述关于艾蒙村和双河的事。要忍住不要说得太多得费些精神,他只希望其他人能小心自己的言辞,尤其是马特。奈娜依独自一人保持沉默,静静地吃喝。
“在双河有一首歌,”马特说道“《从台温隘口回家》。”他匆忙地把话讲完,似乎忽然意识到自己提起了大家一直避开的话题。不过,阿格玛很流利地接过了话头。
“这不奇怪。多年以来,很少有地方没有派过战士对抗灭绝之境的扩张。”
岚看着马特和珀林。马特默默地做了个“曼瑟兰”的嘴形。
阿格玛对一个仆人轻声吩咐几句。其他仆人清理餐桌时,那个人离开了一会,带着一个小罐子和三个陶烟斗分别递给兰恩、洛欧、阿格玛大人。“是双河的烟叶,”三个人填烟叶的时候,法达拉领主说道“这里很难买到的哦,不过,物有所值。”
洛欧三人满意地叹着烟斗时,阿格玛看着洛欧问道:“你似乎有烦恼,建造者。我希望不是对灵乡的渴望造成的。你离开灵乡多久了?”
“不是渴望,我离开灵乡没有那么久。”洛欧耸耸肩,他用烟斗做了个手势,烟斗里升起的蓝灰烟雾在桌子上方画了一个螺旋。“我本来期望——希望——这里的博树林还在,至少还有某些玛佛•;得达乐呐的遗迹。”
“KiseraitiWansho,”阿格玛喃喃说道“洛欧,阿仁之子,半兽人战争只留下了记忆,以及依靠记忆重建的人们。他们无法复制建造者的杰作,我也无法。你们一族创造的那些复杂精细的曲线和图案超出人类眼手的能力。也许,我们只想避免可怜的模仿结果,避免它不停地提醒我们失去的一切。在这些简约的线条之中,有另一种美。众石之中唯一的花朵在粗糙石头的衬托之下尤显珍贵。我们努力避免过多地沉浸在对过去的缅怀中,那样的压力,即使最坚强的心灵也无法承受。”
“玫瑰花瓣随水漂流,”兰恩轻声背诵“翠鸟滑过池塘上方。生命与美丽在死亡之中回旋。”
“是的,”阿格玛说道“是的。对我来说,这句话代表了这一切。”两个男人会意地互相点头。
兰恩的口里说出诗句?这个人真像一个洋葱,每一次岚以为自己对他有所了解时,又会发现底下隐藏着另一层。洛欧缓缓点头:“也许,我也太过执着于那些已经失去的东西了。可是,博树林是多么漂亮啊。”不过,他现在似乎带着新的眼光打量这个简单的房间,而且忽然发现这里有值得一看的东西。
英塔出现了,他对阿格玛大人鞠了一躬。“打扰您了,大人,但是您说过您要知道所有异常的事情,不论它有多小。”
“是的。什么事?”
“是件小事,大人。一个陌生人试图进城。他不是石纳尓人。从口音判断,是个路伽人。至少,有时候听起来是的。南门的守卫正打算盘问他时,他跑了。守卫看见他跑进了森林,可是没有多久以后,发现他在攀爬城墙。”
“小事!”阿格玛唰地站起来,座下椅子被猛地推后发出刮擦声“和平啊!那些高塔上的守卫怎会如此粗心大意,竟然被人悄悄潜到墙脚下。你居然还说这是小事?”
“他是个疯子,大人。”英塔的语气带着敬畏“光明庇护疯子。也许是光明阻碍了守卫的双眼,让他到达城墙。一个可怜的疯子当然不会造成伤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