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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2/10)

还是有人掉井里去了?”乌鸦不耐烦地又叫了一声,影朝它走去。它等着他走近,然后重重地拍打翅膀飞到另一棵树上。瞧它的方向,比影最初选择的路线偏左一些。

“我正想打呢。”她说着拿起电话听筒“亲的?是我,玛。你上来我这儿一趟,这边有个人想买辆车。”他买的这辆狗屎货是辆1983年的雪佛兰,只了四百五十块,油箱里还加满了油。里程表显示车已经跑了大约25万英里,车厢里一淡淡的波旁威士忌、烟草和更加烈的、像是香蕉的味。车蒙着厚厚一层灰土和积雪,让他看不原本的颜。不过在玛夫的车场里,这是唯一一辆看起来还能载着他跑五百英里的车。

“说‘我下次再也不这样了’,说!”影说。

“我想想看,”她说“我们这里太偏僻了儿,麦迪逊市内才有这业务。你要到什么地方去?”“卡罗,”他说“我也不知那是什么地方。”“我知。”她兴地说“从那边架给我拿张伊利诺斯州的地图过来。”影把压地图递给她,她打开地图,得意地指着该州最底的一个角落。“就在这儿。”“开罗?”“在埃及才叫开罗,但在小埃及,他们那个地方叫卡罗。那儿还有一个叫底比斯的城市呢。我嫂就是底比斯人。我向她打听埃及的底比斯,结果她却盯着我,像我脑里哪弦松了似的。”这女人滔滔不绝地说着。

他继续开车前行,脑袋一,越来越困。他闯了一红灯,一个开奇车的女人差撞上他的汽车侧面。一开,他立即驶上一条没人的机耕,把汽车停在覆盖着一团团积雪的收过庄稼的田地里。田里有一群胖的黑野火,像一群送葬者一样慢吞吞走着。他关掉发动机,在车后座上躺下来,很快便睡着了。

先开车向西走了一段,然后转而向南,离开州际公路。他袋里只剩下五百五十元。这辆烂车上有一收音机,打开后却没有任何声音。路边一块路牌告诉他已经离开威斯康星州,伊利诺斯州。他经过路边的一个天采矿场,大的蓝弧光灯照亮了黯淡的冬日。

他在一家叫妈妈餐厅的地方停下来吃些东西,正好赶在他们下午休息关门前。

“狗屎货?”她说“得了,我夫就这么叫的。他是买卖车辆的,小生意。他常会打电话给我,说,玛,我又卖去一辆狗屎货。对了,他可能会对你的旧车兴趣,能拆下儿有用的零件什么的。”“车是我老板的,”影说。谎话来得这么自然畅,让他吃了一惊。“我得打电话给他,让他过来把车拖走。”他脑中突然冒一个好主意“你的夫,他住在附近吗?”“他住在莫斯科达镇,离这里往南大约十分钟,就在河对面。有什么事吗?”“这个,他手上有没有一辆狗屎货可以卖给我?我可以五百,不,六百块。”她甜甜地笑起来。“先生,他后院里的车,加满油也值不了五百块。不过别对他说是我告诉你的。”“你可以打电话给他吗?”影问。

“那里有金字塔吗?”那个城市距离这里还有五百英里的路程,几乎在正南方。

一片黑暗,一向下坠落的觉。他仿佛成了漫游仙境的丽丝,一一个的窟窿里。黑暗中,他向下坠落了一百年,无数张面孔从他前掠过,在周围的黑暗中浮游。他想伸手摸那些面孔,可它们却纷纷裂成碎片,消失得无影无踪…突然,一过渡都没有,他不再坠落。现在他一个中,而且不是独自一人。影凝视着那双他熟悉的睛:大、的黑睛。它们对他温和地眨了眨。

现金易。玛夫只收钱,本没问影的名字,也没要他的社会保险号码或别的份证明。

“不用了,谢谢。附近有没有地方可以租到车?我的车在那边路上熄火了。”年轻人抓抓光脑袋上的发茬。“附近没有,先生。如果你的车坏了,可以打电话给3A急救,或者到旁边的加油站借一拖车。”“好主意,”影说“非常谢。”他踩着半化的积雪,从汉堡包店的停车场走到旁边的加油站。他在加油站的超市里买了巧克力和更多的化学保垫。

“这附近哪儿能租到车?”他问收银台后面的女人。她态丰满,镜,一副乐于和别人说话的样

“开车过去。”“我的车坏在几英里外的路上了。一堆狗屎货,请原谅我的话。”影歉说。

“喂,胡因还是穆因,随便什么名字都好,喂,你!”黑鸟转过,脑袋怀疑地偏在一侧,闪闪发光的打量着他。

“反正他们没跟我提过。他们那儿叫小埃及,是因为大约一百,哦,一百五十年前,发生了一次大饥荒,庄稼没收成。但那个地方的庄稼却没事,所以大伙儿都上那儿买粮。跟圣经里的故事差不多,约瑟夫和梦幻彩衣,从埃及跑去,等等。”“要是换了你,又非去那儿不可,你会怎么走?”影问。

半小时后,他们来到邻一个镇的柏油公路上,乌鸦飞回树林。影看到一个黄油汉堡包店的标志牌,旁边还有一家加油站。他走汉堡店,里面空的没有顾客,收银台后坐着一个剃着光、态度情的年轻人。影了两个黄油汉堡包,一份炸薯条,然后钻洗手间去洗脸。镜中的他看上去简直脏透了。他翻了一下自己的袋:里面有几枚币,包括那枚自由女神银币,便携式牙刷和牙膏,三生巧克力,五个化学保垫,还有他的钱包(里面除了一张驾驶执照和一张信用卡外,再没有其他东西了。他不知那张信用卡的有效期还有多久)。外内侧的夹袋锶椿褂幸磺?涝?纸穑?0元和20元一张的钞票。这是昨天晚上打劫银行搞来的钱。他用净手和脸,打他的黑发,平整,再到外面的餐厅里吃他买的汉堡包、薯条和咖啡。

路上经过的每一个村镇都在镇名标牌旁悬挂了另一个牌,要么声称该镇十四岁以下少年队是州际篮球联赛的第三名,要么夸说本镇是伊利诺斯州十六岁以下女摔跤半决赛选手的家乡。

他回到柜台前。“想来一份油冻吗?”态度情的年轻人问。

“日你妈。”乌鸦说。一人一鸟一起穿过树林,它再也没说一个字。

他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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