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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零四笔会纪事(2/7)

老倌手矫捷地蹦到桥尾,让站在桥心的我个姿势。我左手抓住充当栏杆的铁索,咧嘴比死还难看的奇怪笑容——当然这是照片显影后我才见识到的。

我默默看着到时间后一个个上车的旅客,每一张面孔都是陌生的。然后那个圆脸的黑姑娘上了车,坐在梯级上,司机——一个长得有三分像赵本山的师傅,发动了引擎。

了一下腰间,的包还在,有钱有证件,就算跟错团也不了什么大事,不过要上通知杂志社的人才好,免得他们担心。

“梳。记住,暗号是梳。”我瞪着浅褐黄的天板,心里有一自嘲的恶意。真的,我是在讽刺那个曾经害怕过的自己。

我迟疑地下了车,打量车的外观,黄的旅游大客,但和原来那辆不太一样。我不敢走远,只努力在人群中寻找熟悉的面孔,却总是徒劳。泸定桥离车不到30米,我左顾右盼地走近时,守在桥那个挂着导游证的圆脸黑肤女孩给我一张门票。“十半上车啊,十半!”她对我嚷。

我无力地搁下电话,脑是木的。我想我要好好面对这次特殊情况了。

杂志社举行的会后旅行去了九寨沟?我去完了又一个人来康定?而且还是用我一贯厌弃的跟团方式?

可是我怎么会跟错团呢?我坐第一排,导游不可能没有确认过我这个位置。我也完全不记得何时早饭、何时上车了。难是我间歇失忆?太夸张了。相比之下,走错时空的解释似乎都还正常一

“…你什么时候回成都啊?”

车到成都,导游的任务就结束了。我随便找了个旅馆,搁下东西就直冲卫生间,一的冷汗,胃里直搅和,吐得我昏天黑地。勉冲了个澡,也懒得吃东西,一直趴在床上想东想西。

我拨了大刘的手机,然后惶恐地等待。

我被吓得不敢吱声,觉得像误沼泽的旅人,每一步试探都可能陷吃人的泥淖,坠不可知的虚无。

“20号呀。”电话那说“连会带玩26号结束,你歇一天居然又去海螺沟、康定了,真够有劲的,还是不行了吧?”

觉稍稍好些后,我给张卓家打了个电话。她到现在还不肯使手机,也不知她到家了没有,只能姑且一试。不料居然是她本人接的电话,张就问我旅行如何。我说:“累吐了,我连日都记不清了。笔会是几号开始的呀?”

“什么?”

个暗号。”

我脑里嗡了一声,顿时下来:我跟错团了!

应声的人是大刘,我松了气,至

我几乎是被导游赶着走上了摇摇晃晃的泸定桥,梦游似地躲过桥心站着拍照的旅人,朝对岸摸索过去。这时,横里叉一个挂着一次成相机的老倌,拦路兜搭生意:“小拍照吗,一分钟成相三分钟可取,十块钱。”

他在我中的形象有虚,其实我看谁都觉得对不准焦距,应该是心理问题。

“下午五左右吧。”她显然因为劳累而不耐烦“你今天都问三遍了。”

没多会儿我就睡着了。梦里云山雾绕,浮在波狼上,又像是趴在一台发动的达上面,震得有恶心。这个梦似乎特别长,我一直带着微弱的意识期望闹钟把我叫醒,但我却是被推醒的。大客上和我隔了一条空走的女孩拍着我的左肩:“泸定桥到了,还睡!”

回过神来时听到姚夫在问。

“你怎么了你?老年痴呆?”

可笔会明明是27日才开始的,我见过邀请函。我又问:“笔会是去的九寨沟?”

我支吾了几句挂了机。

我翻过泸定桥的过桥票,明信片式的票后印着当日的戳:20040801。时间是对的。

这应该就是我“现在”的导游。我尝试着和她搭话,问:“什么时候能回成都?”

“好吧,拍一张。”我听见自己说。

“记不记得那天我说的暗号?”

假设我一直熟悉的世界是A,张卓换房的世界也许就是B(B与A的区别还是不确定的),而下所在的世界却是C,觉我离自己熟知的那个“时空”越来越远了。这正在远离的恐惧促我立刻打了下一个电话。

九寨沟?

但是,日光的度、带着汽油味的空气是真实的。我疑惑地重新睁开,车正在下客,我坐在第一排靠门边走右手边的位,这位是没错的,问题是上上下下的人里,没有一个是我认得的!

“哪天啊?我说,你病了就别说话。吐过了好好睡一觉,省得说什么错什么。”

“你真喝了。”张卓很认真地

“我…今天傍晚吧。一路没什么熟人没意思的。”后句是我临时想来的试探。

“前面去九寨沟回来大家都累得够戗,也就你还有力继续玩。对了,还有潘海天他们去西藏了。”

我早早回到了大客车上,拿手机找电话簿,里面却没有随同旅游的任何一个编辑的手机号码。只能给成都的杂志社打电话了。接电话的居然是姚夫。我瞬间失语。整个笔会人的旅行团应该还在泸定桥前后的路上,离成都还有六七个钟的车程。

我猛睁开,天光让我不习惯地又闭上帘。应该是在昏暗的客房里的,难是我得魇住了?

想想,再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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