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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4/10)

驶的交通工具对路面摩擦做功产生的灵波能直接归属于“世界”是全社会的财产,不过车主也可以对应里程记录享受一定的灵波免税值。倘使我也有这样一部车,可以花钱雇人帮我开开,就可以不必被流放了。如果神秘客人真的有心帮我,可以把这部车送给我。想到这里,我自嘲地苦笑了一下。

我本以为一个如此富有的人会选择住在世界的顶端,以居高临下的目光俯视众生。却没有想到他住在一个郊外平房的地下室里——地下第300层。

站在电梯里下坠近千米,我第一次发现自己有幽闭恐怖症。身边的白衣人依然一脸谦恭的表情,但不吐一个多余的字。

出了电梯是长长的甬道,好像进入了地球上古代君王的陵墓。沿甬道两边安装着一排黯淡的灵波感应灯。大约走了有20分钟,甬道终点的一扇门悄无声息地滑开,露出一个幽深的房间,随从引我进了房间,向着屋里鞠了个躬,说:“先生,我们到了。”

“你去吧。”曾在电话里听过的那个声音说。于是白衣人退下了,门在我身后关上,依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我的眼睛逐渐适应了半黑暗的状态。我看到一个人坐在五米开外,身形瘦小,由于光线不够,看不出年龄。但是这个房间,天那,这个房间太大了,我居然看不到它的界限!但身处其中,我察觉到一种微妙的节律,就好像心跳声:扑通、扑通。

“秦先生。”坐着的人说话了“可以请你过来吗?”那声音不仅苍老,而且干涩、轻飘、中气不足。这是个年迈的病人,还病得不轻。

我一怔,这才意识到他坐的是轮椅。我连忙向前走了十几步,心里忐忑不安。这个地方和这个人,都让我不知所措。

老人仰起头,忽然笑了“太久不接待客人,忘了待客之道了。”他拍一拍椅背,屋子逐渐亮了,就像天空,在一分钟里,经历了凌晨到日出的过程。由于过渡时间充足,我的眼睛没有受到任何刺激。

我先看清楚了对面的人。一个身体羸弱、面容清瘦的老人,他脸上层层叠叠刻痕般的皱纹透露出年龄的秘密——他已经很老很老了,老得快烂掉了,他的目光却如此锐利,与身体状况全不匹配。

老人望着我,诡秘地笑着,期待着我的反应,像一个设下陷阱后等着消遣人的顽童。

随后,我看清了屋里的大致设置。

这是一间奇妙的房间,不“房间”这个词用错了,我甚至觉得,地下300层至少有150层的空间高度都是被它占据的。它是如此空阔,朝上看,两壁缓缓向中心收拢,好像一只倒置的巨大心脏,心底在下而心尖朝上。我们现在的位置就相当于左、右心房分野的“房中隔”整个房间的墙壁是淡红色的,表面起伏不平,鼓起无数个看似健壮的肌肉疙瘩似的隆起,整个墙面如有弹性的肌肉组织,保持着有节奏的收缩、舒张运动,地板材料的质地不同,运动量没有那么大,但显然也在随着墙壁的运动轻微震颤。

当然真正的心脏结构要复杂得多,除了分左右,还依上下分为“房”和“室”而在这个空间里,并没有分隔心房和心室的房室口与瓣膜,只是被一层半透明的有弹性的墙壁将上层空间分为左右两区,这层“隔壁”从我们头顶两三米处开始,一直延伸到空间的尽头。因此地面以上四米左右的空间是不分左右、完全打通的,假使这是一颗心脏,那便类似于患了先天性心脏病,卵圆孔闭合不全。

墙面与地面从空间的左侧墙壁上“长着”两根直径超过10米的淡蓝色巨型管道,如同心脏的静脉,从房间底部向上延升,然后在大约100米高处融为一体,这根更大、更粗的管道直接通向左侧空间逐渐收拢的“肉墙”管口与倾斜墙面的接口处直接长在一起;在空间右侧墙壁的相应位置也“长着”同样的奇怪的三叉形巨管。随着墙面的收缩与舒放,巨管的管壁也在有节奏地抽搐,可以听见管中的半液态物质被挤压时产生的闷响。

这些管子里流的是什么,这样大量的物质来自哪里又流向何方?——我惊疑地仰望这间巨大的“心房”不知道该如何理解眼前的一切。

“喜欢这里吗?”我听到老人问。

我慢慢低下头,把目光移回到他的方向。他兴致勃勃,正等着我发表惊叹的感言。而我的注意力在他身后,他身后那一片悬浮在离地面半人高处的薄薄的平面,像一张长长的地毯铺展开去。那个高度似乎是专门为了他坐轮椅时方面操作而设置的。果然,他放在椅背上的手一敲,那整个悬浮的平面就略略倾斜了一点,使我可以看清上面的内容。

——上面有一条河流。

一条闪光的淡蓝色的河流。

原本是几乎没有厚度的平面,角度只倾斜了一丁点,看下去那河流却是那么深,一眼望去,明澈的河道里,一层层不同色泽的沙砾清晰可见。不,它们不是沙砾,仔细看,更像亿万个棋盘格大小的小窗户。

我走近几步,想看得更清楚一点,身边的一声冷笑让我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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