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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聚在一九三七(2/7)

“这是1937年12月的南京。”她忽然打断了我的问话。她的语调很奇怪,像是一个新闻解说员。

【夏芬芳】

“我们还真没想到会有人摸来。季叔他们冲上去就打。”她好像是在为我打圆场“没想到手重了,居然把你打糊涂了。”

终于,有人咕哝了一声:“怎么办,”

我张开,想说话又不知该说什么,但是腹中一阵生理的搐发令人尴尬的声音,于是我说:“我饿了。”

“这话正该问你呢!”说话的正是刚才用枪抵着我的那个人。

“这里是我家的密室。家人一个月前都逃去武汉了,我在女学院读书,那时不肯走,以为时局不会那么糟,可谁想…”她娓娓来,像在讲一个故事,话音里却并没有真正的痛切“昨天日本兵攻城的时候到洗劫;这间密室比哪儿都安全,我就躲到这里来了。季叔他们也是我放来的,他们份与你不同,在外走动会没命的。”

那轻轻一像向我脑髓里扎了一针,我浑一震,但却没有声。

我摇,表情一定很无辜。

我无法理解他们此刻的静默。只能像他们那样一言不发。

新闻解说员?——我脑海中现了一些的形象,他们和她们都是新闻解说员?那又是什么时代的人?显然不是1937年的。

我没法证明她说的话有什么不对,无论我在脑海里怎样打捞,也捞不起一星半和自已份有关的线索来,但我又仿佛知那是不对的。

我还真是糊涂了。我到底是在什么年代?这里又是什么地方?他们说的事我似乎熟悉,但又缺乏真实,仿佛是不属于我的年代。

我没想到会这么难。

饥饿是很容易传染的,我听到从周围的人那里传来此起彼伏的呼应声——“咕噜噜…咕噜噜”…本来是很好笑的情形,但没有人笑来,每个人的表情反而都更严肃了。

她的话逐渐搭事情的大略构架,但我还是不明白自己和这一切有什么关系:“我怎么会在这里?”

那个姑娘从人群中站起来,她说话时声音轻极了,但每个人都听得很清楚。她说:“我来想办法。”

“就算你是想乘来捞小便宜,也犯不着夏宅。这宅除了密室,其他的房间都被鬼洗劫了好几次了。”那带刀疤的汉又发话了“可你不但来了,还找到了密室的暗门。鬼兵几次来都没发现,怎么一下就被你找着了?”

,没都着,只有两星煤油灯的光昏昏地亮着。我周围的这些人或站或坐,但无论是哪姿势,里都蕴藏着一没理由的张,好像上的地面随时会塌下来似的。他们的衣服都不大合,像是临时换上去的,样式也不相同。直觉告诉我,他们都从事同一特殊职业,那个职业有独特的肢语言——他们应该是军人。

“这是哪里?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被他窝里灼的火苗了一下“我是谁,我是怎么到这儿来的,求你告诉我吧!”好在我失忆的焦虑是真的,他看不什么破绽,去,一边瞅我一边沉思。周围的男人也都不说话了,他们的静默中有一可怕的郁闷;他们的警惕里带着说不的绝望。

她的目光定在我脸上,有一秒钟的时间,上又恢复了正常。“想起来了吗?”她问。

“你真的想不起来了?”那个唯一的女拨开他们走到我边。她蹲下,伸两只手指在我后脑与脖颈的了一下:“这里都淤血了,季叔你们手重了儿。”

“你是到日本留过洋的学生,现在在洋行里事?”带刀疤的汉低低地问“那你上这儿来什么?你是鬼兵的探?”他的脸向我压过来,离我的面孔只有几寸的距离,说话时气息直扑到我脸上“你也是中国人,你替日本鬼卖命?”

“你能不能告诉我…”我望向她。

有的事情,即使好了心理准备,事到临见到了,又是另

还有一个人,离开人群靠在灯下站着,她低着发留到耳下一寸长,挂下来的时候遮住了脸颊。她对着灯光在看什么东西,很仔细地、翻来覆去地看。听到他们的笑声,她回转,扬起的短发像一面蝴蝶的翅膀扇了一下,她的脸来。她的面容在灯光下很静很沉着,温和得像一样。她的声音也有安抚人的力量,她扬一扬手中刚才端详的东西,说:“小兄弟,你别怕,我们看了你的证件。你是中国人,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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