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年轻人揪住沈华北的衣服把他从床上拖了下来，冬眠带来的虚弱使他在地上；一个姑娘一脚踹在他的小腹上，那尖尖的鞋几乎扎他的肚里，剧痛使他在地板上像虾似的弓起；那个老者用有力的手抓住他的衣领把他拎了起来，像竖一竹竿似的想让他站住，看到不行后～松手，他便又仰面摔倒在地，后脑撞到地板上，前直冒金星。他听到有人说：“真好，那个杂欠这个社会的，总算能够分偿还了。”

“这就是沈渊的父亲吗？”问话的人看上去是这些人中最老的一位，留着长长的白胡须，像是有八十多岁了。不等医生回答，他就朝周围的人：“很像他儿。医生，您已经尽到了对这个病人的责任，现在他属于我们了。”

“你们是怎么知他在这儿的？”郭医生冷静地问。

“你面对的是一个法，一个由南极院工程的受害者组成的法！尽这个国家的每个公民都是受害者，但我们要独享这惩罚的快。真正的法当然没有这么简单，事实上比你们那时还要复杂得多，所以我们才不会把你送到那里去，让他们和那些律师扯上一年话之后宣布你无罪，就像他们对你儿那样。一个小时后，我们会让你得到真正的审判，当这个审判执行时，你会发现如果七十多年前就死于白血病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

他

门后，他才明白医生最后那句话的意思：空气中有一刺鼻的味，让人难以呼…他被拖着走过医院的走廊，了大门后，那两个人不再拖他，把他的胳膊搭到肩上架着走。来到外面后他如释重负地地了一气，但的不是他想像的新鲜空气，而是比医院大楼内更污浊更呛人的气，他的肺里火辣辣的，爆发持续不断的剧烈咳嗽。就在他咳到要窒息时，听到旁边有人说：“给他上呼吧，要不在执行前他就会完。”接着有人给他的鼻罩上了一个东西，虽然只是一怪味代替了先前呛人的气味，他至少可以顺畅地呼了。又听到有人说：“防护帽就不用给他了，反正在他能活的这段时间里，紫外线什么的不会导致第二次白血病的。”这话又引起了其他人一阵怪笑。当他息稍定，因窒息而泪的双视野清晰后，便抬起来第一次打量未来世界。

“你至少应该知我，”老者冷笑着说，从下面向上看去，他的脸十分怪异，让沈华北胆寒“我是邓伊文的儿，邓洋。”

“你卖病人？！”郭医生转愤怒地盯着她。

那个拖他下床的人蹲下来，把凶悍的脸凑近沈华北说：“听着小，冬眠的年儿是不算岁数的，他现在是你的长辈，你要表现对长辈的尊敬。”

“我很兴这样。”护士说，她那秀丽的脸庞被狞笑扭曲了。

“要是沈渊活到现在，他就是你爸爸了！”邓洋大声说，引起了一阵哄笑。接着他挨个指着周围的人向他介绍：“在这个小伙四岁时，他的父母同时死于中断裂灾难；这姑娘的父母也同时在螺栓失落灾难中遇难，当时她还不到两岁；这几位，在得知用毕生的财富行的投资化为乌有时，有的自杀未遂，有的患了神分裂症…至于我，被那个杂诱骗，把自己的青和才华都扔到那个该死的工程中，现在得到的只是世人的唾骂！”

“沈先生，我已经尽力了。”在他被拖门前，郭医生在后面说。他想回再看看她，看看这个被妻称为他在这个冷酷时代惟一可以信任的人，但这被拖着的姿势使他无力回，只听到她又说：“其实，你不必太沮丧，在这个时代，活着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当他被拖门后，听到医生在喊：“快把门关上，把空净开大，你要把我们呛死吗？！”听她的气，显然不再关心他的命运。

"放开你的脏爪！“邓洋吼。

这个熟悉的名字使沈华北心里一动，他翻抓住老者的脚，激动地喊：“我和你父亲是同事和最好的朋友，你和我儿还是同班同学，你不记得了？天啊，你就是洋洋？！真不敢相信，你那时…”

不等老者回答，病房一角的一位护士说：“我，是我告诉他们的。”

“你们是谁？”沈华北无力地问，他在那些人的脚中间仰视着他们，好像在看着一群凶恶的人。

周围的人又齐声狞笑起来。接着有两个人架起沈华北的双臂把他向门外拖去，他的双无力地拖在地板上，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躺在地板上的沈华北迷惑地摇着，表示他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