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家餐馆里飘来阵阵诱人的香味,这更加深了何夕的饥饿感。现金钞票早就淘汰了,所有的消费都依赖于个人信用,而何夕现在的信用度就算还存在也肯定为零。何夕咽了口唾沫,强行将目光从那个方向收回来。这时浓浓的倦意逐渐袭上来,他的头慢慢地垂下去。
…
“何夕。是你吗?”
一个声音将何夕从短寐中惊醒,他本能地朝声音的来处望过去。楚琴就站在离他三米开外的地方,怀里抱着贼胖。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何夕高兴地低呼。他撑起身,由于动作过快加上饥饿竟然两眼发黑险些栽倒在地,他连忙扶住墙壁稳住身体。
楚琴关切地看着何夕,脚挪动了一下,但很快止住了,仍然站在三米开外。
何夕禁不住苦笑一声。“看来你还是信不过我。”他瞟了眼楚琴的身后“不过你总算没有带警察来,说明你也不是完全不相信我。”
楚琴的声音小而颤抖:“我是报了警,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你根本不知道当我碰到你的手时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何夕哼了一声。“感觉?我的手上有刺还是有毒?”
楚琴摇头。“不是那样的,比那更让人害怕。”她想了想,似乎在找一个词来形容“就像是摸到了一团虚空,不知道那是什么。没有响应,没有任何可知的东西。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你不会是在说我在你面前就像是一个幽灵吧。”何夕有些嘲弄地说。
但是楚琴却立刻僵住了,她的表情有些发呆。“幽灵。”她重复着这个词“是的,就是这种感觉。”
何夕不相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它们很红润,肌肤也挺柔滑,而且也很温暖。但是现在有人却说它们摸上去就像是幽灵的双手,而且说这话的正是自己的未婚妻。
(五)
“这不是真的。”何夕痛苦地叹口气“我真的是何夕,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我的的确确是你认识的那个何夕。我记得我们之间发生的每一件事,你可以考问我,我能证明给你看。”
“本来我也是这么想。”楚琴说“我对警察说过你似乎对一些我与何夕之间的秘密知道得很清楚,但是他们说这可能都是你逼何夕告诉你的。不过对于他们的话我也没有全信,不然我也不会来见你了。你应该多想想我的感受,就好比一个长相完全不一样的女人突然对你说她就是我,就算她能够说出一些你我之间的秘密,可你是不是就能够相信这是真的?”
何夕沉默了几秒钟后点点头。这时,贼胖急切地从楚琴的怀中挣脱下地,蹦跳着跑到何夕跟前热切地吠着,孜孜不倦地朝何夕的膝头上一扑一扑地蹿动。何夕抱起贼胖,听任它湿漉漉的舌头添着自己的手背。“只有它认得我。”何夕自嘲地笑了笑说“幸好上帝没有让狗也学会数数。”
楚琴轻轻拢了拢头发,俏丽的脸庞显得镇定了许多。她看着贼胖在何夕身上嗅来嗅去,这幅曾经熟悉的场面让她觉得心里踏实了不少。这时她才想起自己一直都忘了一件事。她拿出一个纸袋,一阵诱人的食物香味散发出来。“我给你带来的,吃吧。”她柔声道。
何夕一把接过,动作之粗鲁就像是抢劫。何夕整个头都埋进了纸袋里,大口大口地咀嚼吞咽着,喉结一上一下就像是开足了马力的机器,而那种呼哧呼哧的不雅的声音则足以让贼胖也生出些优越感来。
吃完这顿有生以来最香的晚餐,何夕的精神明显好了些。他这才发现楚琴的双眼竟然有些湿润了。不过楚琴的目光已经变了许多,不再像刚才那样充满了警惕和提防。两人的距离也从三米开外不知不觉缩短到了一米左右。
楚琴甩甩头,仿佛作了决定般地说道:“你真的很像何夕。”
“你到底要怎样才会百分之百地相信我就是何夕?”何夕带点怨气地说。
“百分之百?除非…你有何夕的号。”楚琴有些为难,但是很坚决地说。
“那好吧。”何夕妥协地摆摆手“不过你总算有些相信我了。只要你能帮忙,我很快就可以洗清冤屈。我现在什么都没有,哪也不敢去。说实话,如果没有人帮助,我要么活活饿死,要不就活活憋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