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先生微微一鞠躬，接着：“遵命，大法官先生，我即将谈到事实。当被告多年在罪恶的泥潭中挣扎时，每天都向上帝祷告，到了最后，万能的主终于显示了神灵之光，给了他超脱罪恶的启示。据上帝的指，被告在关键时刻迷途知返，赤手空拳制服了十几个武装盗，冒生命危险营救了行者-孙、八戒-猪、和尚-沙、李莎、福尔斯、华生等一群人质，然后打电话向警察局自首投诚。为社会除害，为人类造福。事实，女士们，先生们，这就是事实！有谁能否认这些事实呢？”

原来今日之前，福先生已经对可能现的情况作了分析。他知真正的威胁，并不来自桑逊检察官，而是来自这三位来历不凡的证人。对于行者等人近年来在国创造的奇迹，他自然了如指掌，如果在这法之上闹将起来，自己绝非对手，所以他故意刺激行者发言，然后抓住漏，堵上对方的嘴，也制止对方采取任何超自然的措施。行者没有经验，果然上当，叫大律师治得动弹不得。

桑逊检察官举手要求发言，得到大法官允许以后，即站起来：“刚才被告的辩护律师所谈的，全是被告的犯罪心理，这是与判罪无关的。法所依据的，只能是犯罪的事实。”大法官，又敲一下桌：“抗辩成立！请律师谈谈对事实的看法。”

孙行者听到此，忍不住气往上冲。他不懂法规矩，尚未得到法官批准，即站起来嘴：“律师先生，你讲被告是怀着矛盾痛苦的心情去犯罪的，这不是事实。我听见过他宣传当盗的理，说什么一个好盗绝对可以胜任总统之职，但是一个好总统却不一定能当盗。我认为他是有意识、有理论地去犯罪，本不是什么迷途的羔羊，无辜的婴儿。”

就在此时，灵古怪突然发了一声撼人肺腑的号泣。他一边扯着自己的发，撕裂自己的衣裳，一边唤：“主呵！主呵！拯救我的灵魂吧！接受我这个罪人吧！”听众席上，很多老太太掏揩面纸巾，开始哭泣。一虔诚的气氛，弥漫全场。致使这法虽不是教堂，却胜似教堂。

福的发言被人打断，但他宽宏大量，毫不懊恼，反而面带微笑，轻声细语问行者：“证人先生，请问你是在什么地方，什么时间听他说的？”行者：“就是破案的那天下午，在匪窟的起居室里听他说的，当时他们那一伙人正在喝酒呢。”福问：“你是用窃听窃听的，还是亲耳所闻？”行者答：“是我亲耳所闻。”福乃翻开卷宗，一份审汛记录，指给孙行者看：“证人先生，据被告以及当时在场的所有的人的证词，他们当日在起居室喝酒时，并无他人在场。你既不在场，又怎么能亲耳听见？”行者急了，大声：“老孙当时钻到他肚里去了。他怎么能看得见？”福先生转向法官：“法官先生，这里是严肃的法，不是讲神话的幼儿园。我并不欣赏证人的幽默，也不认为这元稽之谈能有助于我们的审判！”于是大法官用木槌敲了一下桌，警告：“证人先生，请你不要讲与案情无关的话！”行者嗔：“这怎么是与案情无关的话！如果律师先生不信，我现在就钻到他肚里去，让他尝尝滋味，何如？”行者本不知国律师的厉害，这一番话立即给对方抓住了把柄，只听得福激动而委曲地大声：“法官先生，我提两抗议：第一，这位证人声称要钻到我的肚里去，这就构成了对我的人威胁，妨碍了我行使正当的辩护权利；第二，证人持他可以钻到别人肚里去，这就是公开宣传迷信，企图使用降灵术、巫术之类的不正当手段来扰法的公平判决！”大法官听得连连，又敲了一下桌，裁决：“抗议成立！行者孙先生，我剥夺你作证人的权利，剥夺你的发言权！”这一来把行者气得暴如雷，恨不得摸金箍来，把这油嘴之辈一打死，但转念一想，即使如此了，也于事无补，在法上闹人命，回去又无法向师父代，只有愤然坐下，中只大气。此时听众席上议论纷纷，显然大家都不同情行者。

离开了真理之路，误鬼的陷阱时，他就成了撒旦的工，他的一切行动，都是违反他本人意愿的，他本人是难以负责的。尊敬的检察官先生，当你列举这一条条吓人听闻的罪状时，你可曾考虑过被告当时是在何等矛盾、何等痛苦的心情之下？他是经历了何等激烈的思想斗争，徘徊在光明与黑暗、真理与罪恶之间，就如同一迷途的羔羊一般的纯洁，无辜的婴儿一样的恐惧？”

八戒生平还从未听过如此彩的辩论，简直把他得糊里糊涂。当福先生说到动情之，八戒也和其他听众一样，下了泪——他是艺术家气质，故而情绪容易激动。不过现在听福先生说灵古怪是受上帝的指示救了人质，心想这太不符合事实，一定是辩护律师上了被告的当，错了。乃站起来老老实实：“律师先生，你刚才说是灵古怪奉上帝的旨意救了我们，这不是事实。真正搭救我们的，是我们的师兄。”福先生一听此言，两手举，似乎在祈祷一个雷霆打到八戒上似的，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