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伟的思绪回到飞船上。他和罗诺是怎么沟通的？罗诺虽然能象人一样思考和行为，但它并不直接对他的话语和动作发生应答，而必须等到外界的刺激转变成二制符号。这才是罗诺和所有机人能懂的语言。

凌伟突然在幻星上躺倒下来，鼻息渐止，四肢渐凉。但就在此弥留之际，他的意识仍相当清醒。他极想知的是死后会咋样。要把宇航员一个个折磨至死，不正是幻星的目的么？

飞虫在蛛网上断气了，蜘蛛才放心大胆爬上去。幻星也许不怕威胁利诱，但它却不曾忘怀自己最终的使命。他必须抓住这唯一的机会，在它警惕全无本相来到他尸边时，突然跃起制服它。

“哪有这等事！”

幻星的无动于衷便有了解释。

“主人，你听我说。星雨把我们分开后，我就驾着飞船四找您，可总找不着。这时面前突然窜一个黑，我来不及规避便钻了过去…现在离我们分手已有三万年时光。您看到的，是罗诺化后的模样。”

“没人给我下指令，因此我一直在太空中游，就象一颗漫无目的的星。”罗诺有些黯然，但随即又显快“想不到竟然巧遇上了主人您！您不但没死，还一没变样。罗诺又有主心骨了。”

这话勾起凌伟一肚窝火：“你的把戏差没把我送上西天，该死的本该是你，机人！我一也不懂你想表达些什么，现在也不懂！”

果然，当凌伟发第一声问候后，电极便自动起舞来.然而令凌伟不敢置信的是，幻星的回语并未采用他无法译解的形式，而是完全遵循了地球人刚才输的语法规则！

“是，主人。我都等了三万年了呢。”

“主人要不相信，请睁大看看！”答语透委屈。

——慢着，机械！凌伟猛然收住走的意识，使它们聚在这个词上。为什么早没想到？如果幻星是一个机人，那么他先前发击的信号就是完全无效的，只有人才能理解它们并作反应！

死？他真会死于这星球之手吗？

凌伟苦笑起来，动电极：“看来，理解别人总是难受的事，所以都喜别人先理解自己…算了，算了，都过去了，留给心理学家语言学家讨论吧！机人罗诺，现在我要对你下达最新指令了。”

凌伟开始控制电路的断合，有间隔地发电讯号。他用二制语言造了第一个句：

“不错，机人罗诺，主人。难您忘了我们分别时的情形？”

“三万年，我只过了三天啊！不可思议的事…罗诺，这些年你都了些什么？”

“难主人在看到晴朗的蓝天、平静的大海、繁华的城市和茂盛的树林时，竟没产生一想法么？”

“你好。”

凌伟的手颤抖得厉害。他必须迫自己去想：这又是幻星的诡计。

“我是罗诺。”

“可怜的机人，这么说你受苦了。可怎么才能证明你说的呢？”凌伟满腹疑窦。

凌伟的心在嗓直。他不敢怠慢，又：

东西，又轻烟般隐没了。

机人似乎也动了情：“自从主人掉在罗诺上后，我就一直在给您打信号。只是主人老是不回答，可把罗诺急死了！”

“罗诺？！”

时间又过了一天一夜，幻星收尸的使者一直没有面。只有那一幕幕酷似地球的景仍时隐时没，给凌伟带来亲切与伤怀的受。奇怪的是这大海、城池、树林景的没都如上班一样准时，象有机械控制。凌伟在朦胧的失望中，到被捉的是自己。

“你还记得回地球的航路吧？”

是昨晚石太小以致于幻星本不在乎，还是自己一开始就想错了？不是哪情况，凌伟现在觉得连自杀的心情都没有了。

到罗诺吃惊了：“主人能不懂么？那是您最熟悉的故乡图画啊！您没懂又是怎么和罗诺联系上的呢？”

“你是幻星么？”

“罗诺，你不可能是这个样。”

凌伟把死装得更象了，与荒漠中量尽失的砂石为一。

凌伟只觉前一亮，地表的沙石象肤一样掀开了。烟尘过后，面前赫然躺着那艘饱经风霜的飞船。老伙计。凌伟顿觉泪盈眶。

凌伟输人的是地球机人，亦即罗诺它们能够理解的语言方程式。他不指望幻星也能明白其内容，这家伙可能用三制或者其他的什么制。但如果它是个机人，它就会对此通讯形式本心领神会。

“我很好，您呢？”

凌伟不知从哪里来了一劲，从地上跃起来。他发疯似地搜遍了背中的剩余品和衣服袋，终于喜望外找到了一只宇航表。他把它拆开，取电池和导线，将电极埋人沙地——幻星的人躯。一个简单的回路构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