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张照片

我穿过yin森而漫长的走廊，敲响了走廊尽tou那间局长办公室的房门。

采光严重不足的办公室里散发着一gu亿万年前的霉气，整个空间yin郁而压抑。在目光稍微适应了黑暗之后，我辨认chu局长那宽大得几乎可以打高尔夫球的办公桌；局长就坐在它后面。由于逆光，我看不清他的面bu表情。

“辛苦了。”局长的声音表面上不带任何gan情se彩，但完全可以gan受到其中所蕴涵的shen刻激动。在刚刚结束的任务当中，星河殉职了。作为在敌国拥有合法shen份的外jiao官，我在此番回国向外jiaobu述职之前有义务来向我真正的上司说清原委。

星河是我们局里最优秀的间谍。

“星河最后都说了些什么？”

“他什么也没说。”我回答。“对方允许我去探望时他已经来时无多，而且无法张口了。”

局长抬起面孔，尽guan它在我yan里只是一个漆黑的lun廓，但他的目光却咄咄bi1人，不容别人有丝毫谎言。

“他只是拿chu一张照片反复地看。”我补充说。

“照片呢？”

“对方不让我带走。”

“你看了吗？”

“那是他情人的照片。”我当然看了。

窗外一个房间大概开关了一下窗hu，玻璃的反光使得局长办公室竟像划过一dao闪电。借助这dao稍纵即逝的光线，我似乎看到局长的yan里溢满泪水。也许他认为一个优秀的间谍在结束自己职业生涯的最后关tou不该这般缠绵，也许，他认为这是人之常情。

“星河的任务完成得非常好，等你看了他拍摄的‘饭店’照片就知dao了。”局长说。“饭店”是我们对对方一家谍报机构的内bu称呼。“我们通过各zhong渠dao找到了这些照片。这是我们近年来最有收获的一次谍报行动。”

“我们对这些照片zuo了初步分析。”局长摊开他面前的那叠照片，开始给我一一讲解。

“第一张照片是用普通相机照的，星河此举只是为了察看一下‘饭店’门外的警卫制度是否严密。不幸的是，警卫显然收走了星河的相机。但后来这张照片被寄了回来。星河把自己打扮成一个普通旅游者，并留下了我国国内伪装成旅行社的情报机构地址。

“第二张照片是用红外相机照的，从这张照片中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饭店’里面岗哨密布，一团团白影都是从卫兵shen上腾起的热气。星河把它留在了当地的秘密联络站，后来被辗转送回我的手中。

“第三张照片是x-光照片，‘饭店’里的钢jin骨架一览无余。

我们估计，由于从正常的渠dao难以进入‘饭店’‘就餐’，因此星河便动起了其他脑jin。这张照片被星河jiao给了巡回联络员，并由他亲手jiao到了我的手里。

“第四张到第七张照片都是用微缩胶卷拍下的‘饭店’里的‘菜单’，也就是那份对我们来说极为重要的情报。星河完整而详尽地把它们都拍摄了下来。后来这些胶卷连同第九张一起，都被星河贴在信封上邮票的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