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晚才寄来，都过了两个月了。”许霜不想门伊始就和程遥争吵。此次行，名义上是援外实际上是度假，但不怎样计划里都没有探讨人生哲学和寻衅滋事吵架的安排。

“他们懂什么啊？嘁，让他们也伪一个来瞅瞅！”程遥平生最恨攻击他的人，不见得着见不着对方都要立即反相讥“吃不着就说不是科属的！”

随便找一位当时在场的听众，询问他对此次演讲的看法，最有可能听到的回答就是如听天书。既然大多数人都觉味同嚼蜡，主人家自以为丰盛的宴席也只好草草收场。

有人习惯把它称为颠覆。”坎贝尔的类比有些玩笑的质“不过在生学里，则可以描述为群的灭绝。”

“怎么着，咱们项目也完了，结论也来了，论文也发表了。”程遥把下面的飞机座椅向后放去，惬意地仰翻看着那本印刷糙的学报“没错，不是《Nature》、《Science》，不算心，不上SCI、EI，可咱发了，您就得给我算一个数。”

大三的许霜本打算报考程遥的研究生，走得自然近了一些，结果就糊里糊涂若即若离地走到了一起。综合大学里的生命科学院本就女如云，不少老师梅开二度都是开在自己的博士生或者硕士生上，这本来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偏巧这时程遥就一个本属学术争议的问题上了一回电视，说错了话还态度蛮横死不认错，惹翻了广大自以为有权充任正义裁判官的网民，诛笔伐，攻击问候，自然也包括翻查祖宗八代社会关系，自然捎带着把许霜给曝了来。这下这位副教授除了不学无术和学品恶劣之外，又多了一个德污。倒是程遥见多不怪，属于那刀型的知识分，本就不在乎，可到来受伤的却是可怜的许霜。惟一的好——假如还能从骨里面挑这么一清来的话——就是两人可以公开地双对了。

——这话说的客气了，原话里还有“通篇都是胡拼凑”之类更为严厉同时也更为客观的评价。

程遥是一个喜剑走偏锋的人，所以他的研究总是显得不不类。就说这篇备受攻击的论文，本来有一个十分良好的事实基础，但被程遥这么七解释八引申，就从一学术刊的编辑手里了下来。

许霜拿自己工整的笔记，抓时间起功课。许霜自己也说不清，她究竟喜这个离婚男人什么，甚至谁要问她事情是怎样起因的，她也会同样茫然。有时候她扪心自问：论学术，他成天满嘴貌似科学的伪科学；论修养，他的言行不及看门大爷扫地女工；论年纪论长相那就更不用说了。许霜想起大一寒假的中学同学聚会，一个暗恋过她的男生用扑克牌给她算命，预言她会找一个各项指标都糟糕透的男人，也就是说那位未来郎君所有的参数都是负值黑桃；牌里惟有两张红桃——第一，是她许霜追的对方；第二，这事最后还成了！许霜叹了一气，重新把埋资料里面。

其实这篇《外力在灾变事件中的作用对生群落的影响》许霜早就拜读过多次了，从电稿到打印稿。

坎贝尔回过去，认真地凝望着那座突兀而起的波峰。

2

你们是？“政府门。”

“在报亭里，你能在7月底看见9月号的时尚杂志。”程遥谙此中理“可这学术期刊，你能在9月底收到7月号就算不错了。”

“简言之，就是说——”每次许霜向那些非本专业的同学介绍氏理论时，都要学着他的样揶揄一番，而且气与神态都惟妙惟肖“一个生群，都有一个常态的发展曲线，以及一个发展态势最佳——这一当然是由诸多因素决定的了，其中人为因素相当多。假如到了这附近，人类在旁边再稍微那么一使劲——使正劲就是它灭绝，使负劲就是给它保护——就能很轻松地决定它的存亡了。除此之外，其他作为都属于白费劲——它正于上升时期呢，你非要让它灭绝？它正于下降期呢，你非要对它保护？瞎折腾什么啊？起哄架秧啊？”

于是，今天，也就是昨天的明天，坎贝尔就被接到了这个没挂牌的机构里，一丝不苟逐字逐句地重复着18个小时之前的演。同时他还照对方的要求“把所有的材料都带上。”

吃空餐盒之后，程遥很快状态，把呼噜打得震天响。可许霜却怎么也睡不着。她第一次坐飞机，觉上还有些不适，外加上多少还有那么一兴奋。

坎贝尔是被专车接来的。上次讲座结束后，没兴趣或者没听懂的听众纷纷退场，没能现通常那与主讲的烈场面。坎贝尔收拾着讲台上不多的资料以掩饰尴尬，这时一一矮两位先生翩然而至，盛情邀请他能时间再讲一次“去我们那里。”

可是这次要的演讲就不一样了。坎贝尔一路上就了预料，走会议室那一刻这念就更为烈了。听讲的人数更少，大家围着一条长桌，不过应该全有公民份。坎贝尔在心里提醒自己。虽说这些人大分都着便装，但他相信其中至少三分之一拥有军衔。

你们还能把我们怎么样啊？程遥以质问许霜的名义质问公众。人的最终结果就是让大家的心理承受更了，就是谁也不再在乎这事了。

时间？“越快越好。事情很急。最好是明天上午。”

“发是发了…”许霜谨慎地选择着措辞“可好多人都说是伪科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