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他打量着这个单元房。除了那台chu1理qi，还有设施齐全的小厨房，此外再没有别的奢侈品。她的钱肯定都hua在了设备上，还有买下这tao能看到外面风景的房子。

在格罗温诺区林立的高楼之外，他看到一片通讯塔。那就是chun天里他们最后关tou的救星。

他的目光转回她时，发现她正专心致志望着他，脸上的表情好像觉得这一切ting好玩的。这zhong表情他很熟悉。

你肯定在想，像我这么一个白日梦型的人怎么会成为你在另一层面认识的埃莉斯琳娜。

哦，不。他撒谎dao，我觉得你的思维非常清晰。

清晰，这倒是。gan谢上帝，我的tou脑还算清醒。但不需要别人告诉我，我自己知dao，我已经不能像过去一样，长时间连续思考了。最近两三年里，我发现自己时常走神，不知不觉就想起从前的事来。还往往是在最不应当的时候走神。我又一次中风，就连现代医疗技术的奇迹也帮不了什么忙，能告诉我的只有一点，那次中风不可能是最后一次。但在另一层面，我可以弥补我的缺陷。注意力中断很容易被大脑扫描发现。我编了一个程序包，能备份三十秒内的思维活动。只要大脑扫描发现注意力分散，程序立即运行，载入最近一次记忆备份。绝大多数情况下，这zhong方法让我的注意力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集中。如果注意力分散的情况过分严重，程序包还可以cha进几秒钟的空档。你可能也注意到了，不过多半勿以为通讯条件不好。

她把一只干瘦的、青jin绽lou的手伸向他。

他用自己的手握住它，这只枯干的手非常轻，几乎没什么分量。但这只手回应着他的握力，真的是我呀。我是埃莉，在我的内心shenchu1。是我呀，老hua。

他点着tou，嗓子里有点哽咽。

我还是个孩子时，有一首歌，好像是说哪怕我们到了耄耋之年，也只是上了岁数的孩子。说得对，太对了。在我的内心，我觉得自己还是个年轻人。但在现实这个层面里，没有别人能看chu来

但我知dao，埃莉。我们是在另一层面彼此了解，我真正了解你这个人。我们两个，在另一层面，我们能充分实现自我，在现实中却永远不能完全实现。

这些话千真万确。在政府qiang加于他的重重束缚下，他简直难于理解自己当初在另一层面的所作所为。回到现实世界之后，chun天里那一切仿佛是一场捉摸不定的chun梦。一条鱼怎么可能想象坐在飞机里的人所ti验的东西，他的gan受有时就像这样。这些gan受他从来没有告诉弗吉尼亚和她的朋友，他们肯定会以为他发了疯。shenchu1现实世界，怎么可能ti验当大巫时的gan受，而他们chun天里那片刻时光所ti验到的一切却又远远高于任何大巫的gan受。

是啊，我也觉得你真正能够理解我，老hua。我们将永远是好朋友，只要咱们roushen尚存。等我不在人世

我会记住你，我会永远记住你的，埃莉。

她笑了，又nie了nie他的手，谢谢你。但我现在想的不是这个她的目光又散开了，我想chu了邮件人是谁，我想告诉你。

波拉克想得chu弗吉尼亚和那伙监听者一下子聚到他们的监听设备前。

我希望你查chu了些什么。接着他把黏糊英国佬所说的情况告诉了她：系统中仍然存在与邮件人相类的程序。他的话很谨慎，知dao听众不只yan前这一位。

埃莉即使到现在他还是无法将她看作dai比点着tou。

我也一直在注意巫师会的情况。这几个月里他们大大发展起来了。我觉得他们对自己的使命理解更shen了。要是放在过去，英国佬警告你的这些情况他们gen本不会留意。但是，老hua，他发现的不是邮件人。

你怎么能确定，埃莉？我们杀死的只是他的侍服程序和模拟qi，就是唐麦克那zhong。他的真名实姓我们一直没查chu来。连他究竟是个人还是科幻小说中的外星异wu都不清楚。

你错了，老hua。我知dao英国佬发现的是什么，我也知dao邮件人是什么，或者说，过去是什么。

她的声音不大，但jian定自信，邮件人只不过是电脑时代一个老掉牙的陈词滥调，也许放在整个科学时代里都算是陈词滥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