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千秒后，两人敲定了弗洛莉亚这一班的易：好换好，大家得利。新沏了一茶，两人坐着聊了会儿闲天，随意说着这次易完成后下一次怎么合作。奇维把特林尼所说的定位告诉了弗洛莉亚。

“是…木的。”被盆景迷得神魂颠倒的弗洛莉亚吃了一惊，伸手，手指轻轻抚过光的木纹。

“可许多易莫金人确实是面人呀，弗洛莉亚！”

弗洛莉亚一声不吭，弯腰枯坐。过了一会儿，她一把抓住奇维的手，双手握住，埋在手上泣起来，咽着吐混的字句“…不怪你…真的不怪。我知你父亲的事。”咽的泣打断了她

“这个嘛…我们是这么想的，只要你喜，以后买卖就便当了。”两人坐下，弗洛莉亚拿事先说好的茶—同样来自冈勒·冯的培养菌，而培养菌之所以能制造茶叶，又是因为提炼站周围的挥发矿和钻石。两人开始围绕本尼和冈勒共同提的清单讨价还价。清单上开列的不仅是他们自己订的货，还有他们当中介替别人订的货(跑合拉纤的事，本尼的酒吧里天天有)。有些货主要供给易莫金人。嘿，有些东西连托斯都用得着。还有那个里茨尔·布鲁厄尔，一准用得上这张清单上的某些货。

弗洛莉亚提一大堆技术上的难，另外，清单上还有些东西，必须先满足某些必不可少的先决条件才造得来。她当然要尽可能调难度，拿到尽可能多的利，但清单上的要求确实难度很大，这也是实情。这次飞行之前，奇维还没到七岁，有一次爸爸把她带到特莱兰的一个提炼站。“奇维，菌依靠的就是这里的产品。提炼站的产品支撑着菌，就像菌支撑着公园一样。每一个层面都比在它下面的层面漂亮，但即使是于最底层的提炼站，好它也是很不容易的，是一艺术。”阿里自己于端的工作，但他向来很尊重在他下面的各个层次。弗洛莉亚·佩雷斯是个天才化学家，提炼厂糊糊的产品，只要自她的手笔，都是妙不可言的级制作。

“要是那个老梆没撒谎，这倒真是个好消息。说不定你以后再也用不着像这样频繁当班了。”弗洛莉亚以一奇异、伤的神打量着奇维“以前你还是个小丫呢，现在却比我还大。真不该这样，生命一下耗光了，仅仅为了平衡几堆石。”

‘气也一一州也没那么糟。该的就得，哪怕没有最好的医疗手段也得。”再说，扣斯始终当班值勤，他需要我的帮助。“大多数时间都醒着，其实也有好。所有活动差不多都有我一份，我知该找谁易，上哪儿找得到好。有利于提贸易技巧嘛。”“唔。”弗洛莉亚转开视线，又猛地掉转过来“可这不是贸易！只是傻里傻气的小把戏！”她的声音柔和下来“我不该这么说，奇维，你是不会明白的…可我知真正的贸易是什么样。我去过基勒，去过堪培拉。而这个，”她一挥手，仿佛把整个L}包揽在内“这里只是假象。知我为什么要求来提炼站吗？我把这个控制间改装了一番，像个家的样。在这儿我可以生活在假象中，假装我是孤一人，在遥远的远方。我不想住在营帐里，跟易莫金人混在一起，骗自己说他们也是面人。”

“没关系。”弗洛莉亚的声音恍恍惚惚“冈勒还跟我打过赌呢…她赢了。嗯，应该说你爸爸替她赢了。真了不起，批量制造真正的木材，不止是盆景里的小树枝，营地园里那几棵树。”她望着奇维容光焕发的脸“她肯定以为这下把以前欠我的全付清了，还绰绰有余。对吧？

奇维伸手去，轻轻拍拍对方的手，拿不准弗洛莉亚会不会甩开她。她在许多人上看到过同样的痛苦，其中有些人向她倾吐过，而另一些人，比如伊泽尔，却将这痛苦牢牢锁在心底。在这些人上，她只能偶尔受到一丝压制不住涌而的怒火。

佩雷斯摇摇，嗓门一下抬了。“也许吧。也许这才是最恐怖的。像丽塔·廖、乔新那样的易莫金人，都是没什么病的普通人，对吧？可他们每天都在役其他人，待他们比动还不如，把他们当—当成机零件。最可恨的是，这就是他们的日常生活。廖是‘编程主任’，乔新是‘飞航主任’，对不对？宇宙中最最邪恶的行为，他们却欣欣然不以为意。跟我们一块儿在本尼酒吧里厮混，而我们呢，我们接受了他们！”声音响得尖锐刺耳，然后突然沉默。弗洛莉亚闭上双，泪簌簌淌下，飘向空中。

“我们现在已经可以批量生产了，相当于把燥过程掉个个儿。不过这是冈勒从细菌大缸里培养来的，模样有怪。”它的木纹和年是用生化技术在木质里制造的“只要有地方有时间，肯定能真玩意儿来。”也许用不着。爸爸认为，他可以诱导细菌，使木形成足以真的年。

奇维一直谨慎地不动声，仔细观察朋友的反应，这会儿再也绷不住了，笑：“我还担心你看不见呢。”这个盆景比爸爸平时的小些，但也许是他的作品中最漂亮的一个，比奇维在资料库中看到的任何盆景得多。她从隔包装里掏付给对方的另一分报酬“冈勒私人给你的，是这个盆景的架。”

。弗洛莉亚将盆景凑近舱室灯，细细端详着这一团翠绿。“虫！”—亚毫米级的昆虫“彩翅膀！